“什麼？”先生臉上浮現出明顯的震驚之色，轉頭問黎昭，“你以前沒有學過劍法？”

黎昭想了想，她現在應該也算不得傳統意義上的體修，但是先生問的是學沒學過劍法。

那她確實沒學過。

因此她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

先生臉上的震驚更甚，不過很快又轉為疑惑：“你既是體修，為何會被衍真長老收入門下？”

一般都是體修拜體修，劍修拜劍修，這對師徒倒也是奇怪，一個敢收，一個敢拜。

還能是因為什麼？黎昭總不能說，因為他說了不來管我吧？

隻能隨便編了個理由，隨口說了類似什麼“仰慕衍真長老許久”等等的胡話糊弄過去了。

先生了然，畢竟衍真長老確實大名在外，年紀輕輕修至大乘境不說，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看，弟子們會仰慕他，再正常不過了。

隻是……先生又看了眼黎昭，以她體修修劍卻還能到這個成就的資質，說不上她拜入衍真長老門下是不是埋沒了……

黎昭可管不了這些，比起其他長老動不動就不讓弟子下山，晨昏定省每日請安之類的規矩，她對比之下可覺得陸九修真是太好了。

一堂劍法課，誰最開始都沒想到，他們竟然會被一個體修拿了第一。

幾位劍修臉色複雜地看著黎昭，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杜立新，早已抱著他的清絕劍，坐在自己的地盤上安靜如雞，再也不敢隨意挑釁他人。

“或許會有體修弟子疑惑，為什麼我會讓大家去學劍法。”先生語氣不急不緩，十分平和地揭露出一個殘酷的事實。

“大家通過這套劍法應該也能發現，每個人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不管是家族資源，還是門內師承，甚至是每個人的資質，都各不相同。”

“有些人天生就比旁人家世優越，資質上乘，甚至還氣運加身。因此他們修煉起來事半功倍，要比沒有這些的弟子們更容易達到目的。”

“我隻是想借今天的事情告誡大家，珍惜翠玉堂，這很有可能是你們某些人最後一次的機會……”先生意味深長地看了一圈台下的弟子們。

聽了這番話，不少既沒有師承，家世也給予不了太多幫助的弟子們十分沮喪。

黎昭倒是沒什麼感覺，她的上輩子就是自己的師父，並不需要旁人來對她指手畫腳。

傍晚散學，萬禾走到她麵前，似是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怎麼？”黎昭挑眉，“有什麼事嗎？”

“我……”萬禾支支吾吾半天，終於眼一閉，直接道，“能不能麻煩黎道友……”

黎昭沒聽清，又問道：“你說什麼？”

萬禾：“我說，我也從小仰慕陸長老，不知道黎道友能不能幫我引見一番？”

說完就看著黎昭，眼裡滿是期待。

陸九修道號衍真，有叫他衍真長老的，也有叫他峰主的，再或是左珩伊，迄今還叫他師弟。黎昭進門以來還沒聽過誰叫他陸長老，因此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她口中的陸長老是誰。

“你說陸九修？”黎昭確認道。

萬禾沒想到黎昭竟然直呼師父的名諱，被嚇了一跳：“……對。”

黎昭倒沒覺得有啥，她自從搬到無相峰，還從沒叫過陸九修一聲師父，他自己也不像在意的樣子。

“他……”黎昭倒不是不願意帶她上無相峰。

隻是……黎昭想起陸九修那個生人勿進的模樣，隻能委婉地勸阻道：“無相峰山底有他親自設的陣法，旁人怕是進不去。”

連主峰分發月例的弟子都被逼成那樣，可見陸九修性子有多孤僻。

“不可以請示一下陸長老嗎？”萬禾還是不想放棄，雙手合十朝著黎昭輕聲請求，“實在是拜托黎道友了……”

黎昭撓了撓頭，不明白她為什麼就那麼想見陸九修，隻能再換了個借口：“他常年閉關打坐，我也見不到他……”

“啊……那好吧……”萬禾語氣沮喪，又道，“若是陸長老出關，能不能請黎道友轉告一聲呢……”

黎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總感覺萬禾神情並沒有表現出的那麼失望。

她將萬禾敷衍過去，見宋景榮站在翠玉堂門外，似是等了她許久，雖然不知道他來做什麼，但黎昭總算有了理由脫身。

“嗯，”萬禾對她笑了笑，神色如常，“黎道友明天見。”

黎昭見她這麼溫柔，良心小小地痛了一下，不過總的來說這是陸九修的原因，和她關係不大。

把鍋丟了出去，她心裡總算舒坦了。

“黎昭。”宋景榮看見她點了點頭打過招呼。

不等黎昭問，他就將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過段時間宗門大比的參賽名單出來了。”

黎昭聽見這個，心裡疑惑，這和她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