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就聽他們提起過此事,問道比武內門組中,表現優秀的弟子就可以去參加宗門大比,因為是代表玄陽宗去的,因此要求較高,考核嚴格,連排名前幾的弟子都不一定能去成。
“……名單上有你”宋景榮說話從不賣關子,直接就將他要說的和盤托出。
黎昭目瞪口呆,她連內門組的比賽都沒參加過,她是怎麼被選上的?
她心裡這麼想,也就自然而然地問了出來。
說起這個,宋景榮的表情一言難儘:“宗門大比選拔的一個要求確實如此,但是……”
他解釋了一番,黎昭總結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選拔有三個原則,一個原則是根據問道比武的排名和表現,一個原則是弟子們的綜合素質能力。
但由於往年某個峰頭的某些弟子約定好,一起故意壓製修為,去和下一屆的弟子爭搶名額,導致擠壓了後麵一屆彆的峰頭的名額,一些長老不乾了。
他們要求新增一個規定,每個峰頭必須固定都有一定的名額,而這條規定得淩駕於其他規定之上。
也就成了現在選拔的第三個原則。
原本青霄峰和無相峰由於峰主們的個人原因,不收弟子也就沒了這些事,向來不參與這些紛爭。
但是今年無相峰峰主收了唯一一個獨苗苗,又正好趕上了宗門大比這個節點。
於是按照規定,這一次宗門大比的名額,無相峰的弟子,也就是黎昭,必須有她的份。
雖然她沒有參加過內門組的宗門大比,修為也隻是金丹境,但既然她是無相峰的弟子,哪怕她去到宗門大比賽場上一日遊,規矩也不能破。
這條規定的原意,是想讓各峰頭自己去約束弟子們的行為,彆企圖通過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沒想到竟然便宜了黎昭。
聽了這一番解釋,黎昭的表情已經和宋景榮一樣一言難儘了。
“總之,”宋景榮頓了頓,接著說了下去,“你放寬心就行,到時候去了實戰賽場上,玄陽宗的弟子不會放任你受傷不管的。”
似是想起了啥,又補充道:“過幾天宗門可能會安排有關大比的訓練,我到時候來通知你就是。”
回到無相峰,意外的陸九修沒有宅在自己正殿,而是霸占了黎昭的小樹林,罕見地在練劍。
黎昭不清楚陸九修的習慣,但從他動不動就閉關打坐的習慣看,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做到每天都練劍。
但至少現在,黎昭遠遠地看他舞劍,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陸九修不愧被譽為少年天才,修真界史上最年輕的大乘境修士。
他用的劍法是他自己所創,不但沒有給這一套劍法取名,連個傳人都不曾考慮收過,整天隻想窩在自己的山上,有事沒事閉個關,閒來無事舞個劍。
也許隻有這樣純粹、一心向道的人,才能創造出這麼一套劍法吧。
看他劍招,全程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一招一式所有目的皆是為了製敵。
但同樣是簡潔質樸的風格,齊鈞所在的伏魔峰的劍法更凶狠,一種誓要將對手斬於劍下的戾氣。
但陸九修的風格不然,相比之下他的風格更多了一種冷意,一種不將世間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漠然。
黎昭越看越沉迷其中,仿佛自己也成了一個冷心冷情之人,對萬物都不在意,唯有大道才能讓他為之側目。
陸九修罷劍收招,黎昭才從陸九修的劍意中緩緩醒悟過來,她既震驚於陸九修的冷漠心境,也被他劍法中所藏的奧義打動。
黎昭毫不猶豫地就地打坐,抓住那股玄之又玄的感覺。
陸九修瞥了一眼黎昭,倒也不驚訝她的行為。他今天正是感覺有所頓悟,才會來這邊練劍。黎昭能從中領悟點什麼,也是她自己的機緣。
主峰正殿。
有弟子匆匆趕來彙報:“宗主,外麵、外麵有大乘境祥瑞!”
玄陽宗整個宗門數百名長老,再加上內外門的數千名弟子,幾乎每隔幾天就有人在突破渡劫。
隻要突破或是渡劫成功,天邊就會有大大小小的祥瑞出現。對大家而言,這都是家常便飯一般,沒有人會放在眼裡。
但是大乘境修士的祥瑞可不同。不光比其他境界的祥瑞更為絢麗奪目,更何況到了大乘境,升一階比登天還難,絕對是整個宗門都要慶祝的大好事。
左珩伊趕緊跑出去,抬頭一看,果不其然是無相峰的方向。
“師弟這是,又突破了……”左珩伊為自己師弟高興,但也多了一份悵然。
從小他們都知道師弟的資質好,修煉起來如有神助。
但也是在近些年,他才愈發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如雲泥。
“再過幾百年,師弟怕是就能飛升了吧……”左珩伊自言自語道。
近幾百年來幾乎沒有修士飛升,有的是在渡劫之時就道消身殞,也有的苦苦等不到一場機緣,活活熬到了壽數儘頭。
在這個局勢之下,隻要陸九修能飛升,在接下來的數百年甚至上千年裡,他們玄陽宗就再不需要擔心會掉出五大宗門了。
但同是在玄陽宗,一個人看著陸九修引起的盛事,簡直牙都要咬碎了。
“好你個……就讓你暫且得意幾天。你的好日子,不會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