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家繼續走一會,等到了晚上就休息。”宋景榮出來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大家都沒怎麼說話,隻有那個方才吐槽過莫白薇的弟子,嘴裡還一直念叨些啥。
“焦子秋,閉嘴。”尤菁忍無可忍,轉頭看向那個弟子冷聲嗬斥。
尤菁好歹也是赤陽峰的大師姐,在赤陽峰內積威甚深,焦子秋立馬收了聲。
“咻”地一聲,就在大家的聽覺都被焦子秋所擾之時,黎昭一掌甩出一道靈力,打在了不遠處的一棵參天古樹上。
“唰啦”聲響,一條足有半人高的巨大青蛇,從樹上掉落了下來。
眾人一驚,這才發現這條一丈青已經窺探他們多時,而這麼明顯的目標,他們竟然被它的偽裝氣息糊弄過去了。
不過這條一丈青隻有蛻凡境,看著像是出生不久的幼蛇,眾人一頓狂轟亂炸之下,這條幼蛇沒多久就死了。
青白色的蛇身被打得皮開肉綻,但蛇身裡流出的卻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漆黑如墨汁般濃稠的液體。
“這蛇血怎麼是黑色的?”詹長冬嫌棄地踹了一腳蛇身,鞋尖上還染上了一點墨汁。
“凡是畫中原本的生物,血液都是黑色的。”宋景榮回答道。
“這次的任務這麼簡單……”那焦子秋嘴巴就不肯閒著,又嘟囔道。
“簡單?方才要不是黎昭率先出手,你發現得了嗎?說不定這會已經在蛇肚子裡了都!”詹長冬抱胸嗤笑道。
焦子秋一僵,自知理虧,接下來倒是不再說話。
一行人繼續趕路。
突然間,走在最前方的宋景榮做了個“停”的手勢,詹長冬使勁伸長了脖子,欠頭欠腦地想想看看前邊是啥。
窸窣的草葉摩挲聲響起,一隻手將有半人高的雜草分開,一個凡人從雜草後邊伸出了腦袋,正好對上了詹長冬的。
兩人以一種相同詭異的姿勢,成功相遇。
凡人:“……?”
詹長冬:“……嗨?”
眾弟子:“……”
那凡人一見他們這麼多人,手裡各個都拿了把劍,甚至有好幾個人的劍已經出了鞘,冷淩淩的劍光正好對著他的方向。
“殺人啦!殺人啦!”那人眼裡的驚恐越來越大,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往回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道,轉眼就跑不見了人影。
宋景榮等人沒有貿然追上去,他們還不知道對麵人的態度,是敵是友還需要試探一番。
“要不先上去探探路?”有人小聲提議道。
“彆吧,剛把人嚇到,說不定把咱們當邪修呢。”
“膽子也太小了,我們可都沒說話吧……”
“前麵不遠處應該有個凡人村落,我們可以先去問問路?”
眾人商量了之後,打算先原地休整一番,明天再去前麵凡人聚集地打探消息。
誰知沒過多久,一陣繁雜的腳步聲之後,不遠處的雜草附近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人下意識地將手放在了劍柄處,習慣性地想要拔劍。
但宋景榮做了個手勢,眾人看懂之後,都陸續將劍放了進去。
眾人已經發現了,對麵來的那群人身上毫無靈力,是貨真價實的凡人。
他們想要對方的消息,就得表現出友好,不能動輒拿刀拿劍嚇唬到他們。
對麵在雜草後方探頭探腦了半天,見他們這一行人都放下了武器,漸漸都探頭探腦地走了出來。
為首的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他的身子佝僂得厲害,看上去飽經滄桑的臉上皺紋極多極深,他神情帶著迫切,像是十分難耐地上前問道:“你們、你們是外麵來的?”
玄陽宗的弟子們互相看了看,不明白他話中指代的“外麵”是何意。
有人試探著問道:“老人家,您是說……這片密林的外麵?”
“是啊!”老人視線緊緊鎖著他們,眼裡帶著殷殷期盼。
眾弟子卻是忽然鬆了一口氣。
老人顫顫巍巍地對著他們說起往事。
“我們之前都住在山腳,突然有一天村子裡發了大水,水越來越深,我們迫不得已隻能暫時搬來這裡……”說到此處,老人忍不住哽咽了,“但是幾日之後大水退去,我們卻再也回不去了……”
“為什麼?是附近有妖獸?”
老人一邊用手抹著淚,一邊搖了搖頭道:“不是妖獸,是我們發現,我們再也出不去這座山了……”
幾個弟子麵麵相覷,心中的怪異感越發強烈。
那老人身後的一個男子忍不住站了出來,補充道:“我們一到山腳處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再不能前進一步。就好像……就好像這個世界隻剩下了這座山一樣!”
好像……這個世界隻剩下了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