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Topic】信-米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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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追溯下曆史,誰都會知道其實葡萄酒這種東西希臘人比法國人更有研究。
所以當有人在雅典的酒吧裡大言不慚公開藐視Dionysos並且這個人是那種光看指甲就知道一定是法國人的法國人的時候,一般會被老板使眼色招來的專職小混混拖出去打然後在第二天登上報紙的某一格小方塊。
——然而現在事情不是這樣。
米羅抓著那份報紙饒有興致的看著灰階的紙麵上一張警察們手忙腳亂的把兩個衣冠不整——好吧或者說根本就是暴露狂而且手臂上滿是紋身針眼還被凍得不省人事的可憐家夥從冰凍車裡拖出來。
米羅一拍腿就笑癱了。
半晌才緩過氣來蹭蹭身後的人指著報紙說你們法國人就這個品味?
[他們活該。]
[嗯是是是他們活該。]
頭發怎麼看都有點偏藍的米羅抓抓後腦勺隨聲附和道,往身邊瞧了瞧,不知怎麼的就壞笑著去抓那人的腰……
另一邊個子比他們小一號的金發小子本來還看著這邊的,噹的一下就把頭扭了回去,一臉抽搐的把做好的三色冰激淩遞給拖車外的小女孩順便聽見隔壁啊的一聲慘叫以及一連串啊啊啊啊卡妙你個混蛋奶油漬很難洗的哎這是我的新襯衫好不好!!!!!!!!!
金發小子無奈的歎口氣。
——到底誰才是倒插門啊那兩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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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小子名叫冰河,念的話是hyoga,他的父親據說是個不爭氣的日本人,他的母親據說是俄國皇室後裔,所以他有一個總被米羅詛咒靠名字就這麼難念以後一定找不到女朋友的名字以及一頭乾草般蓬鬆的金發。
但他的確是這片很吃得開的美少年,這是現實。
他們的拖車開了個很大的壁窗,鼓搗開了之後整輛車就成了移動的冰激淩店。
他們通常停在雅典一個什麼街區的街心公園,那裡的噴水池周圍在下午的時候總會聚集老老少少很多人,所以生意興隆感謝神明。
不不不你們應該感謝自己的多照照鏡子應該就明白了。
米羅才來的時候盯著車主看了好久,然後咧了個看不出惡意的大大的笑容這樣說。
結果是曾經做過不良少年的冰河都看不下去的血腥場麵。
老板不喜歡彆人說他長得好看,更不喜歡彆人拐著彎說他好看。
於是好不容易做了回好青年的米羅還是被揍了。
後來冰河跟他說起被打的原委的時候他又一拍腿笑翻了。
[不會啊~卡妙真的很漂亮的~]
那天米羅在明媚的陽光裡揉著青腫的手臂毫不避諱的自說自話的情景冰河大概一輩子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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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來曆不明的人各自保留著自己的底細還能在同一輛拖車裡和平共處——小吵那是怡情,所以除非冰河是親身經曆過否則絕對不會相信怎可能有這種事。
他不知道卡妙老板怎麼認識的米羅,某個夜裡就帶回來了,那時候米羅穿的就不壞,冰河甚至覺得就算把這人這身裝備直接拔下來扔去黑市降價處理了拿回來的錢也還夠他們不賣冰激淩白吃白喝一個月。
而老板也真的立馬就這樣做了,隻是錢的問題不了了之。
想來自己的東西被拿去換了錢再被私吞這種事在他被卡妙收留之後也時有發生。有時候他都忍不住要想指不定哪天老板又會帶個穿的長得都實在不賴的家夥回來然後也讓那人當店員受剝削。
老板上輩子是地主來的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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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冰河窮其一生都不會去想真的是地主的人應該是米羅,先入為主真可怕。
當然,不要想錯了。
又不是少女漫畫,怎麼樣都不可能俗爛到出現原來那個誰誰是誰誰誰私生子馬上就該接任某某集團頭領接著又發現圈圈家族少主也是他最後居然還是叉叉國的皇親國戚——那種狗血橋段的吧。
米羅隻是個普通人。
冰河悄悄離開墓園的時候小聲對自己說。
或者他想做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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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裡是米羅到來之後拖車裡才老是有能惹得來街心公園散步的老太太發笑的吵架。
全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但是米羅就是有本事把雞毛蒜皮升級到雞飛狗跳,和老板吵了和我吵。
冰河以前總是一臉哀怨的回想起那些事。
他還知道米羅有個叫阿布羅狄的漂亮朋友,超有錢,來拜訪他們拖車那次,限量LV裡裝著Evian紀念版當漱口水用……於是就連平時很乖的冰河腦子裡也迅速冒出兩個扭曲著的血紅大字欠抽。
之後私下裡聽米羅說起那人大概比卡妙還大兩歲並且是個男人——冰河實在很想建議下老板不如你也去買Evian喝好了你看人家保養的多好你就知道風塵仆仆實在浪費了美人胚子。
不過幸好冰河時刻都是理性的,他知道這話自然有人去幫他說,而且下場很慘烈。
至於那個美麗的男人往後也就再沒在冰河眼前出現過,冰河不知道米羅有沒有用彆的什麼聯係他,倒是有一天意外發現神秘的老板竟然跟那個人有聯絡,Email裡一整排的未加鎖信件全部來自同一個【Pisces·Aphro】,而且有一封的主題還是【親愛的mus我今天到普羅旺斯了~~噢你實在不該討厭這個地方的~~>__<[有照片哦~~~]】
……啊原來老板還討厭普羅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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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時間是冰河獨自守著拖車做生意。
兩個長輩搞不清到底是誰拖了誰出去旅遊了。
——真不象話。
冰河盯著夕陽下金光閃閃的噴泉痛心疾首。
老板隨意出遊也就算了,憑什麼跟自己同樣地位並且還是大哥的米羅也都出去旅遊了他卻非得守著這麼個破攤子還要每天對著滿嘴烤瓷牙的慈祥老婆婆微笑啊啊啊啊|||||||||
s——h——i——t ……
結果冰河這個很不文雅的罵腔被憤怒的保持了半年多直到某個大半夜迷糊中接到米羅從機場打來的電話,還是那種頑劣語氣說你小子敢不來接我們你就完了我可不樂意抱著你家老板到處走然後是一陣哈哈大笑完全不能體會電話這頭冰河[……你不怕打我還怕罵呢混蛋!!!!]的臉都綠了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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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後的下午冰河在想要是換了自己抱那個盒子多半會哭,但那一定又要被老板罵沒骨氣……一點意義都沒有。於是他一直忍忍忍忍忍到隻有骨灰盒的葬禮結束。
天氣已經有些冷了,米羅依舊穿著襯衫,冰河記得自己還曾經吐槽他說裝性感也該有個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