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學,竟會寫字了?”
爽朗的男聲從窗口傳來,江風曉抬頭,對上一雙俊美的丹鳳眼。
是梁王。
好帥!
——這是此時此刻,江風曉那沒出息的腦子裡唯一能想到的東西。
梁王走進書房,湊近江風曉,拿起她抄的經,一看,樂了。
“你這字……對初學者而言,還不錯。”
梁王本想說真像狗爬,但一想到江風曉從沒念過書,又把原本的下半句咽了回去,勉強讚了一聲。
“哇,真的嗎?”
得到古人的稱讚,江風曉得意極了,笑眯眯地端詳一番自己寫的狗爬字,說:“不愧是我!看我再寫一張!”
說罷,她就這麼把梁王當成空氣晾在一邊,又埋頭奮筆疾書起來。
原本三四天過去,梁王心裡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所以才來看看江風曉。
本以為她這幾天一定淒風苦雨,大哭大鬨,沒想到她一個人自娛自樂,似乎過得還挺好?
梁王突然覺得心情有些微妙。
他不知道,往日嬌柔嫵媚風情萬種的江風曉,已經變成了不解風情的萬年寡王沈琳琳。
她倒也不是沒談過戀愛,隻是她太木了,偏偏又總是吸引到敏感細膩的男生,結果三任男友無一例外,統統被她氣跑。
她悶著頭寫完一張,又開始翻下一張。
梁王隱隱有成為第四個被氣跑的對象的勢頭。
“咳咳咳!”
梁王試圖通過咳嗽來引起江風曉的注意。
果然,江風曉抬起了頭。
“你是不是陽……哦不對,那個,嗯……”
“嗯?”
“呃……多喝熱水?”
“……”
梁王畢竟被各種側妃姬妾捧得久了,麵對江風曉莫名其妙的直女發言,他隻當是什麼新式的欲迎還拒。
於是他一把攬住江風曉的腰,輕輕把她抱起來,放到腿上,自己坐了她的位子,又握了她的手,教她怎麼落筆。
儘管知道梁王是江風曉的夫君,但他對她而言,其實與陌生人無異,這樣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還是讓她內心膈應了好半天。
“嘖,上來就動手動腳的,找抽?”
江風曉在心裡默默吐槽,眼睛卻無法從紙上移開——梁王寫得一手好字,窈窕飄逸,工整而頗有靈動之感。
常年畫畫的人手穩,又有人從旁指點,江風曉的字很快就寫得好多了,梁王倒真驚歎了一會兒。
“怎麼突然想著抄佛經?”
“噢,這是給王妃抄的。今天我去請安,跟著王妃做早課,挺有意思。”
“沒想到,你倒有心。”
梁王把經卷往書桌上輕輕一放,彆過臉,不再說話了。
江風曉知道他大概在想什麼,忙轉移話題,叫他留下來吃飯。
他也不推辭,就在江風曉的翠幕軒用了晚飯,之後也不走,似有留宿之意。
江風曉十分彆扭,不大想讓梁王在這兒睡,又怕得罪了他,之後沒法賺錢。
想到錢,江風曉看一眼小豬存錢罐,這一看可把她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麼時候,上麵的數字居然變成了1982。
估計是剛剛寫字入神了,沒聽到銅板落地聲,也沒發現梁王的高興。
還差18就賺夠2000,想到這個,江風曉突然衝梁王諂媚地笑了起來——這2000最後是要給小財神的,她必得多撈點。
她這一笑,看得梁王心旌搖曳。
今天的江風曉實在和往日大不相同,沒那麼甜嗲,也沒那麼會來事兒,顯得有點大大咧咧的,甚至是不太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
倒是……更像那個人了。
梁王擱下手中的茶盞,凝視著麵前的美人。
月色清暉,燭火溫暖,光芒交織在江風曉臉上,朦朧如醉。
他想要透過這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去看到她背後的另一個人。
江風曉自然明白梁王突然的注視是為了什麼,她記得在書裡,梁王常常提到白月光女主角“嫣然一笑,似乎令天地失色”。
於是江風曉試圖複刻這個笑容。
她比誰都明白,讓梁王更加著迷,自己的錢錢才能來得更快。
“小樣兒,這還不迷死你。”江風曉自信地想。
可惜她不擅長做表情,沒拿捏住,強行嫣然一笑,反而笑得有些僵硬。
梁王的粉紅泡泡濾鏡頓時被江風曉打破,略感掃興。
果然,即使容貌相仿,但畢竟誰都不是她,誰都不及她。
思及此,梁王站起身,準備回自己的住處休息。江風曉雖然有點遺憾沒能掙到更多錢,卻也結結實實地鬆了一口氣。
即使梁王表現得平易溫柔,可她到底不適應異性貼得太近。
更何況,剛才梁王恍惚的時候,小豬存錢罐近乎瘋狂地叮咣亂響,她一看,比之前又多出了4000塊。
看著小豬身上顯示的餘額,江風曉真正地嫣然一笑,眉眼彎彎,躺到床上開心地打滾。
“四千!哦耶!哦耶哦耶哦耶!”
碧兒見梁王愴然若失地離開,屋裡又傳來江風曉胡言亂語的嚷嚷,還以為倆人又吵架了,忙進來準備安慰。
哪知她剛一進屋,江風曉就從床上蹦起來,拽住了她一起蹦來跳去。
一邊蹦,還一邊唱:“好!運!來!我們好運來!”
碧兒被拽得暈頭轉向,但看江風曉臉上露出的笑容是真心實意的,也就由著她去了。
主仆二人正蹦著呢,突然青雲急匆匆地進來,說東院角門上出事兒了,抓著個賊。
“抓著就抓著嘛,大驚小怪的,咋啦?”
蹦得累了,江風曉喘個不停,正準備坐下喝水。
青雲卻“哇”地哭了出來,嚎啕道:“被抓著的人,是、是青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