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酒醉醒，醉意空空，隨離人遠逝。

不問前事，說回洞中。

洞中與洞外不儘相同，仿佛就是一牆之隔的兩個世界，天高雲闊，魚躍鳥飛，陳設極簡，倒是彆有一番風喚味。

“頎姐彆再喝了，我有正事要說。”殀羽立在一處泉邊，不時知何時換了常服，玉冠束發，衣擺處還有淡黃色的迎春花。

女媧頓了頓手中的酒樽，不再從泉中舀酒，而是把酒樽扔入泉中，“人小鬼大，少裝正經。”女媧雖嘴上說，但也示意殀羽坐下細淡。

“頎姐，妖族就交給你了。”殀羽摘下腰間的金烏神諭，又將自己一半元神封入其中。

女媧一頓，卻來不及阻止，心下暗然，默默為殀羽護法。

金烏神諭如流火耀陽，少年的身影在洞中也被拉得好長。

殀羽有些不穩，女媧趕忙扶住他，嗔道：“幼玟已死，你這又是何必。”

殀羽將神喻的光芒壓下，自己也重新平複下多來，一字一句，無儘悲傷：“他們終究是我的兄長，哪怕轉世為龍之九子，也我也要知道他們各自安好。還有我大哥，能有一次新生就能有第二次，這次我要找到他護他一世無虞。”

女媧並不說話，他們都知道尋找轉也極有可能要以魂補魂。殀羽將一半元神附於神諭，代自己做這天地的太陽，那餘下的一半元神必然會消耗在這段旅途中。

女媧指尖微顫，又是“故人”離彆，廣袖一揮，酒壺猛然出現。“你也要走……”那酒像是卡在女媧喉中，此言就便是呢喃。

可轉眼間，女媧又笑起來，“你小子，不是說‘幼紋已死’嗎？金鳥十子，也就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她起身暢飲，入醉也隻是須臾，羅雲變換，殀羽已被女媧“逐”出洞外，洞中聲音傳來：“小屁孩兒，早些回來！我曾愛一人，你回來，便說與你聽……”

殀羽未答，洞中已有輕鼾，他便笑，是這世中最暖。

這注定是他一人的旅行，亂世之中，彼此能各自安好已是萬分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