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曉隻有儘快化形，才能免於毒手。而麵前這尊不知是石妖還是猴妖的妖像竟然有心法口訣，他當然不會放過。本想偷師，耐何這妖動彈不得，他也就可光明正大地賴在邊上。

流雲宛動，星河不眠，不知是不周山上靈氣充裕還是石猴心去口訣的緣故，也才七日光景，笨豬便也能開口說話了。

七日光景，石猴本想用那瞬移之術擺脫來豬，耐何這術法不熟竟不敵笨豬短腿，實是擺脫不得。石猴氣憤，暗下決心，定要早日化形。

“哼哼，這位英姿不凡的石猴大人，妖生漫漫，何不與我相伴！”笨豬一臉諂媚，側身翻躺在石猴麵前。

石猴默念口訣，背過身去，心道：這豬妖下山一躺又是學些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這般騷首異姿，當真令見者作嘔。

豬妖拱拱鼻子，翻了個白眼，並在石猴未覺之時迅速調整，起身轉到石猴麵前，繼續死纏爛打：“這位妖大哥，您把小弟留在身邊，小弟陪您說說話，解個悶兒也好啊。小娘子對郎君一見傾心，再見哀情，願以……”

“停，停，停，我答應，我答應了。”石猴被豬妖突然拔高的聲調刺得寒毛倒立。

一頭肥滾滾並且不怎麼好看的豬妖整天整天的軟磨硬泡，放估計放到哪石猴身上都受不了吧。況且修煉化形要靠悟性，口訣隻那幾句，連他都沒參透，自是不怕那豬妖學會。

“答應了？!”豬妖有些驚喜，聲音又變回了之前憨厚黏連之感。

豬妖立刻盤蹄坐下，豬頭昂揚著，兩隻前蹄堪堪抱於胸前數努力學著道士打坐。石猴一臉黑線。

青灰石猴尾係紅線，盤腿花豬哼鼻有詞，這畫麵怎麼看來怎麼詭異。

“清明如己，變化隨心。”石猴悠悠開口。不知是不是錯覺，口訣一出這豬妖就覺得似乎有股靈溪環繞身邊。閉眼思索等這股靈溪包裹。不料，石猴卻沒了下文。那股清涼透徹之感自然也就隨風散去。豬妖一臉疑惑，睜眼一看，石猴早已入定。

“猴哥？”石猴不理。

“石哥？”石猴依然不理。

“潑猴兒！”豬妖拔高聲調。

“乾什麼！”聽得出來，石猴話中帶著火氣。

“哼，”豬妖用前蹄搔搔撲棱的大耳朵，也不在意有沒有搔到，“大哥，口訣，口訣。”

“清明如己，變化隨心。”石猴又不冷不熱地說了一遍。

“……”

豬妖死死盯著石猴的嘴，竭力把耳朵支棱起來，生怕這次再錯過什麼。

三個呼吸，豬妖肯定這次石猴隻說了八個字，有些錯愕，“沒了沒了？”

幾句話的功夫，天色就暗沉下來，大朵大朵的雲麵染紅霞金光，背抵暗紫初夜。吐納呼吸，不石猴穩穩收勢。

“對，沒了，變化之術，隻有這些。”石猴像是被解除了封印，兩手交叉在胸前。

豬妖很不願相信自己聽到的答案，“清明如己，變化隨心”這句在他與不猴纏鬥的這幾天已聽了不下百遍。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委身當石猴的小弟？

“哎呀，虧了虧了。”豬妖一掌拍在自己的豬臉上，“啪”清脆一聲，引得臉上的肥肉直顫。

“你說什麼？”石喉聽得清脆一聲，又見豬妖那對自己毫不留情的一掌，倒真沒聽清豬妖嘟囔的什麼。

豬妖也被自己的一巴掌扇地回過神來，見石猴疑惑地打量他又趕緊把心裡的算計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