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是躺在白淨軟綿的床上,我好像已經很久沒睡過這麼舒適的床了,睡過這麼好的覺了。房間裡充斥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很烈,卻除不去我身上的病毒。
聽到手機傳來咚咚的聲音,腦子讓我下意識打開手機,看見鋪天蓋地的通知短信,我明白,我再也回不去那個空虛的房子了。明明在發生那件事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知道後果如何,可當真的發生時,心裡還是很難受。
再也見不到我的姐姐了,澀苦感湧上心尖,苦痛相互碰撞,可眼睛好像成為乾旱的河流,流不出一點充滿悲傷的眼淚,或許是哭了太久了,眼睛跟著我也累了。
我被下休書的那一瞬,我就一直明白,
我從來沒有家,那個所謂的家,隻是一間房子。
但我還是崩潰的拚命發信息給孔拉。本懷著有一絲希望,願她來見見我,抱抱我就好了,像之前那樣,再跟我說說怎麼走吧,這次,剩下的路我不知道該怎麼走了,我迷茫了,可現實還是給了我沉重的一擊。
可我的的齒輪最終還是按下了停滯鍵,揮霍了太多本不該屬於我的人生,最後的手牌就會是我最大的反噬,上天連一絲希望都不想給我。
叮------
信息的提示音喚醒了我的思緒,可我看著未讀的信息,我還是愣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打開了手機屏幕,看著不斷向上的消息框
姐姐:你給我閉嘴,這次家裡的臉都丟了
姐姐:不是,我安慰你那兩句你還感動的痛哭流涕???還好父母把你趕出去了,不然家裡又要災難了,你真的活該,孔蘇
姐姐:或許你該想想為什麼父母會那樣對你,你真是我見過最蠢的一條狗
預想中的安慰沒有如約而來,灰暗的屏幕透映著漏液,漂浮在上方的黑色文字像紮根的藤蔓湧入大腦。
再也思考不了,但衝動的肢體也還是隨著腦神經的控製終於放了下來。
所以我做的這一切在她眼裡都是理所當然嗎,她最後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麼。
我愣了很久,剛愈合的傷口被猛烈的撕開撒上燙油,痛的我咬緊牙關忍了下去,一直走,一直等。終於有人來縫合的時候,我才看清楚,她是撒鹽的那個人。
我再也哭不出來了,不再想用藥物壓抑自己了,他隻能讓我身體的毒素慢性生長罷了,
原來長這麼大,我也沒有好好愛過自己。
我也知道明明蒙著眼睛走遲早會碰到牆的,我為什麼要去假裝不知道呢,明明這麼多細節都告訴了我,姐姐其實根本就不喜歡我。
我木訥的坐在病床上無力的再次回想這一生。
初三快畢業那會,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汙點。
畢業會大家都要穿新校服去拍畢業照,求了很久父母才肯幫我買那一套畢業服。
那天我穿著全新潔白的校服,去上廁所洗著手,期待著洗出來的畢業照很快就能拿到了。
可沒曾想卻被我的班主任一把抓到廁所隔間,他撕裂開我的校服,拚命的啃食我的軀體,我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
我跪著求他放過我,可他卻拿著攝像機對著殘破不堪的我,嘴裡念叨著他這些年看了我多少次,說我是怎麼魅惑他的,跟我陳述這些年他對我的愛意,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那些不堪入目的話語傳入我的大腦全都過濾成了
“恐怖”
瘋了,他瘋了,我不斷的呼救,不斷的哭泣,可根本沒有用,這個時候學校的人基本已經走光了,。他咬開我曾經那些被父親打出來的傷口,頂著血肉模糊的皮膚不斷羞辱我,本就很多傷口的皮膚被賦予新傷,痛上加痛,痛不欲生。
咬在脖子上的痕跡也成為了我罪人的鐵據,化膿的皮膚再也留不出鮮血,白淨的校服打臟了,那可是我最乾淨的校服,又要被爸爸罵了,可憑什麼,這一切要我來承受。
那段時間我努力的掩蓋住自己的傷口,那時我還慶幸沒被他們發現,隻是校服弄臟了這件事又被打了一頓。
後來視頻不知道怎麼流出,傳開了,頹廢的人生變的更加墮落,老師被抓,我雖然也拿到一大筆的心理補償金。但我卻還要背負勾引老師的罪名再繼續存留在這個混濁的世界上。
我跟夏憐坦白了整件事起因經過,我清晰的記住了她那個驚恐的眼神,我隻是笑著看她,希望她離開我前能讓她看見我最後的笑容,我就你一個好朋友,所以,一定不要因為我產生恐懼,這樣我會自責的。
視頻流出的那一晚,風聲傳到了我父親的耳裡,他這人什麼都可以做,唯獨不能讓他丟了麵子。
那天我被父親打的很慘,那時我真的害怕了,而且我的雙手被打麻不得動彈,導致我害怕的尿了出來,排泄物也隨著身上的血流下來後,我見到他的臉上出現一絲驚訝後就暈厥了過去。母親在旁邊叫喊著救護車,父親才後知後覺的急匆匆送我去醫院。
我的意誌不再清醒,我再也康複不了了,那雙彈鋼琴的手,再也不能與孔拉媲美了,我是不是徹底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