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 嘉興二十五年,一道天雷破了……(1 / 2)

逢君十二時 滕菲 4312 字 11個月前

嘉興二十五年,一道天雷破了夜幕,雨瓢潑而下,把房前的燭澆滅,水泊中倒映著景物的影子,百姓驚慌,馬匹失措,踏在泊中,霓虹碎裂又被重新縫合。

嘉興十七年,餘府中,江澄誕世,而同江澄一同出生的弟弟確實個死胎,為了堵住風口,不讓此事在府中發酵,便悄悄讓府中一位信得過的廚師連夜埋葬,可途中男嬰死而複生,柳大廚不忍心扼殺一個生命,獨自扶養長大。思遠處,總見遙遙歸路。起名柳司堯。對外謊稱自己下山采購食材時碰到一對將死夫婦,托柳大廚照顧他們的孩子,於是,便把司堯帶回府,跟著他學廚,而真實身世,隻有柳氏師徒二人知道。

關於江韻兮的身世,就更加離奇,多說江澄出生的那個夜晚,三更之時府門外突傳陣陣女嬰啼哭,無人看到她是怎麼來到餘府的,事後,江老爺派人四處打聽,無果。家人皆說老天於心不忍,又送回來一個孩子。

江氏夫婦對兩個女孩寵愛有加,生活也都穩穩定定,平平安安 。

這一切的一切,被突如其來的天災打碎。百姓不得不踏上一條逃亡之路。

這場逃亡已經進行了2天3夜,府中無數人因為種種原因有的失散有的死亡,原本壯大的隊伍中現在已經零零散散的就剩下幾人,無限的恐懼壓在身上,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柳司堯:“喂,發什麼呆呢”

江韻兮:“喂,你以後和我講話可不可以多帶上個主語”。對待柳司堯,韻兮的語氣從未緩和過,大概是初次見麵就不太合眼緣。

柳司堯:“我沒有找到適合你的主語,叫江韻兮吧,你身為江府的千金,好像不太和規矩,叫你嘻嘻吧…不行不行,太8肉麻太親切。總之,我很為難,你說是吧。”說話期間,司堯掏出損身攜帶的短劍,輕輕地銷下西瓜尖端,嫩紅的果肉銜在他的指尖,襯得他的手更加白皙。

江韻兮:“這話怎麼到你嘴裡就變味了呢……唔,柳司堯你……”“甜嗎?”趁著韻兮說話時張著嘴,柳司堯將西瓜輕放在她唇邊,吐字間,果肉被女孩整齊的牙齒咬住,西瓜的清甜瞬間炸裂在口腔。“嗯,甜”,韻兮對上司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逃亡中的悲寂與恐懼得到了稍稍的慰籍,可那雙眼睛有時卻讓韻兮有些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長的是有多麼英俊瀟灑,讓小西瓜大小姐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小西瓜?大小姐?柳司堯你占我便宜”“不可愛嗎,小西瓜小西瓜”“你……無恥”司堯晃了晃手中缺失尖端的半個西瓜,笑了笑,轉過身去不理她了。韻兮氣不打一出來,把包袱往身上一扛,跑到姐姐那去了。把頭倚在身旁的一根房柱上,睡去了。

夜晚又下起了小雨,隻不過沒有之前那麼激烈。夜深著,世界顯的更加寂靜更加黑暗

柳司堯靠著潮濕的木門,時間長了,他那青色的衣襟滲透了一小片雨水的痕跡。他緊閉著雙眼,眉宇間緊鎖著,右手使勁的攥著衣擺,指尖逐漸變得慘白。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天條被你們使用的這麼無情,做仙,做神何嘗不是為了天下蒼生?這浩浩三界從未有絕對的好與壞,你們隻不過是把我當做一個提線木偶,讓我們這些仙官用自己的血肉除去你們心中的禍患!”

“休得胡言,他一定是瘋了,瘋了。你等不要再口出狂言,準備施刑。”

萬丈由岩漿所化的金光從神君的手中射出,直刺向他的心臟。

“不要”

白光一閃,一位翩翩女子擋在他的身前,光火改變方向直插進她的心房,口口獻血從朱唇邊淌出,滴濺在她一身紅色的嫁衣上,留下一片片暗紅。

“不!不!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到底要做什麼!”

柳司堯突然驚醒,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房簷上時不時滴落幾滴濁雨,暈在他的裙擺上,雨聲嘀嗒,他的心也慢慢平複了下來。“喂,你做噩夢了,喊這麼大聲,吵醒我了”,司堯猛然轉過頭,卻準確的對上韻兮的唇,韻兮瞪大了眼睛,有些許的不解,四目相對,兩人的目光中皆夾雜了不少的驚訝和恐慌。柳司堯怔住了,心跳快的要衝出胸膛,和韻兮相見不過幾天,在這一刻卻感到無限的熟悉,眼前的光景迷離、恍惚,耳邊充斥著巨大的嘶吼聲,震耳欲聾,頭痛欲裂,他拚命的想甩出腦海中那揮之不去的畫麵,但卻越陷越深,直到口中鮮血噴湧而出。

“啪!”司堯眼前的幻像霎那間消失,眼前重新出現的是韻兮嚇得慘白的臉和她停在半空的纖纖玉手。“喂,你怎麼樣,你剛才把我嚇了一大跳,喂!”。司堯沒有回答韻兮,用手抹了下嘴角殘留的血跡,快步向河邊跑去,挽起衣裙將頭猛地紮進水中,周圍終於靜了,很靜,靜到放大了自己的心跳,很沉重,很激烈。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往湖上望,雨敲打在水麵,時不時向下凹些,水很渾濁幾乎看不清水中的景物,司堯再次閉上了眼睛,心跳也慢慢恢複了平穩,他靜靜的想著多年前第一次出現這樣的夢魘時,柳大廚告訴自己換一個空間,用源源不斷的水平複自己的心,可如今師傅已逝,司堯自此再無依靠,能幫助他的隻有自己。

心底悲傷、惶恐與無助同混濁的湖水混雜在一起,,各種怪事,各種離彆在柳大廚離開後全部施壓在一個7歲的孩童身上,他被壓得喘不過氣。

“呼”,突然間柳司堯猛地被從水中拽起,他帶著些許的恍惚向身後看去,“喂,你又想乾什麼,我剛剛才好不容易把你救出來,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撒腿就跑,你在河裡做什麼,覺得尷尬要冷靜一下?還是你大男子的風度受到折損,不甘受辱,跳河自儘?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和你道歉,我不該救你,你重新去死好了。”“哈,我曾經在府中就總聽你姐姐說她有個特彆聒噪的妹妹,如今看來果然如此”柳司堯此刻身體恢複,剛從水中脫身就聽到韻兮一股腦的拚命輸出,自然要和她拗幾句,韻兮也受不住他那奇怪的個性,白了他一眼,便要拉這司堯回去睡覺。“你的傘呢”“不知道哪去了”“哈哈,不會是小西瓜大小姐救我心切…”“不不不,才不是,你再瞎說我就再把你推進湖裡”韻兮急忙捂住他的嘴,向旁大邁一步,彆過頭去,不想再和他走在一起了。司堯朝她笑了笑,少了些平日裡的取笑,多了無數的感激和些許情竇初開時淡淡的喜歡和點點幻像中的不可磨滅恐慌。

雨小了很多,落在兩人的身上,緩緩暈開了柳司堯袖口的血痕和江韻兮喚醒司堯時低落在衣襟上的鮮血。天幕布滿了烏雲,遮住了月亮,深夜的街道顯得更加黑暗,暗的使人恐懼、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