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祁皺了皺眉頭：“什麼叫有的沒的。”

“需要我說的那麼明白嗎？”老爸說，“你一天天在弄什麼你不知道？”

賀祁把包往沙發上一扔，快步走回了屋裡，然後又走出來。

“我東西呢。”賀祁壓著聲音。

老爸看著他沒說話。

“我東西呢！”賀祁喊了一聲。

“扔了。”老爸開了口，“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我乾什麼要你知道，”賀祁提高了聲音，“你憑什麼不經過我同意就扔我東西，你有什麼權利扔我的東西。”

“就憑我是你老子！”老爸指著他也吼了出來。

“現在知道我是你兒子了，”賀祁看著他，“以前呢？”

賀祁這句話直接把隱藏在他和老爸之間的那一層維係表麵和平的薄膜直接撕開。

已猝不及防的方式。

毫無預兆。

以前呢？

老媽還在的時候你去了哪裡？

這句話顯然也把老爸砸蒙了，好半天沒說話，他手指著賀祁，顫抖的厲害。

回房的時候，賀祁關了門，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兒，又起來躺到了床上。

他不是沒想過去找，但按照小區清理垃圾的頻率以及老爸處事風格來說，那些東西肯定已經在某個垃圾處理站“葬身身亡”了。

雖然不是很值錢的東西，但都是他親手刻出來的。

早知道收起來了。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都是些小事兒。”陸然看著前麵的棋盤，手裡拿著枚棋子摩挲著。

“什麼是大事兒，”老陸抬手在陸然腦門敲了一下，“下個棋，磨磨唧唧。”

“我不是得琢磨一下，”陸然仔細想了想，才抬手在棋盤上落了子，“好歹掙紮一下。”

老陸笑了起來，在陸然落子的旁邊又落了枚棋子：“這下沒得掙紮了。”

陸然看了看，嘖了一下：“不玩了，欺負人麼。”

“做飯去吧，”老陸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都輸多少回了。”

“您還跟一小孩兒計較呢，”陸然拿起手機看了看，“這麼大年紀了。”

“那我也是你爺。”老陸把棋子收進盒子裡。

陸然看著手機裡的消息，挑了幾條回了。

“晚上不做飯了。”陸然說。

“你要出去？”老陸問。

“嗯。”陸然應了一聲，“花花讓我給他頂個班，時間快到了。”

“你去吧，”老陸擺了擺手，“我去你方嬸那兒吃。”

“注意忌口，”陸然回房間拿了件外套出來，“一不看著你，回頭又得咳起來。”

“你煩不煩。”老陸說。

陸然湊過去在老陸麵前嘿嘿一笑，又拿起桌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走了。”

“臭小子。”老陸說。

陸然剛出院門就看見方書澤叼個餅蹲在地上，神色嚴肅地看著麵前的電瓶車。

“嘛呢？”陸然走過去拍了一下方書澤的肩膀。

“車不動了，”方書澤啃了一口餅，“看看是哪壞了。”

“你乾瞅著能看出啥來，”陸然說，“回頭推出去給李叔看一下，嬸子炸餅子了麼？”

“正好趕巧，”方書澤說，“剛炸出來。”

“好咧。”陸然笑了一下，買不往屋裡走，衝裡頭喊了一聲，“嬸兒。”

“然然來了。”方嬸笑著說，“剛炸出來的，熱乎著呢。”

“謝謝嬸兒。”陸然也沒客氣，“屋外就聞著香味兒了。”

“你爺呢？”方嬸問。

“屋裡頭。”陸然咬了一口餅，衝方嬸豎了個大拇指，“好吃。”

“叫上你爺來吃飯。”方嬸進廚房把菜端了出來。

“我晚上得出去，”陸然說，“吃個餅墊墊就行。”

“我給你裝幾個路上吃。”方嬸說著，轉身就去廚房找個保鮮盒打算裝起來。

“不用了嬸兒，”陸然說，“我現在吃幾個就成。”

“那哪行，”方嬸忙活著手裡的事，轉頭又衝屋外喊了一聲，“小澤，去叫爺爺來吃飯。”

方嬸喊這一下陸然一點準備都沒有，嚇得差點沒咬著舌頭。

陸然啃完了餅，看著手上油乎乎的，轉身去廁所洗了個手。

“嬸兒，我先走了。”陸然說完就出了門。

今天的活是在商場幫忙促銷，也就是掃碼送禮物什麼的，陸然一般不接這種，總覺得拉人過來怪煩人的。

但是花花之前幫他挺多，人偶爾找他幫個小忙，陸然也就沒好拒絕。

這個商場剛開不久，加上快開學，都想趁著這段時間再玩一下，所以人格外的多。

陸然到門店的時候他們還在做準備工作，他找了個負責人問了一下，那人把他帶到了商場外的一個塑料支起來的棚子裡，裡麵堆了一堆商品，估計是等等用來推銷的。

喲，還挺大。

“你等一下就拿著那個，”負責人指了一下旁邊放著的東西，“要是有想法的就給人介紹一下，沒想法的就說掃碼可以送個小禮物。”

陸然點頭應了一下：“嗯。”

“以前乾過吧。”負責人把掃碼的牌子遞給陸然，又給了幾個鑰匙扣和小娃娃，“待會兒就送這個。”

陸然把鑰匙扣和小娃娃吊在手上：“算是乾過，有點經驗。”

“那就可以，”負責人說，“大概九點半結束。”

說完負責人衝陸然點了點頭，去忙彆的事兒了。

陸然說乾過也不算是哄人，他雖說不怎麼做攔人掃碼這種事兒，但是乾過商場促銷，不說一樣，但也是挨著點邊。

陸然拿著產品簡單地了解了一下，在心裡琢磨著。

和陸然一起的還有個女孩，看起來是個有經驗的，不少好奇的人走來看兩眼的時候，她介紹地很輕鬆。

太陽落了山，隻留了一點橙黃色的影子，暑氣伴隨著夜晚的到來消散了一點。

人漸漸更多了起來，歡樂的音樂聲從商場裡傳到了室外，陸然手上的鑰匙扣和小娃娃也送出去了好幾個。

“剛說不吃飯，現在又說出來，”虎子嘖了一聲，“你什麼時候有個準信。”

“出都出來了，還廢什麼話。”賀祁說。

賀祁在家待著煩，乾脆叫上虎子出來逛逛。

“你看沒看群消息。”虎子手扒拉著手機用胳膊懟了一下賀祁。

“什麼？”賀祁問。

“分班出來了。”虎子說。

“出來就出來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兒。”賀祁懶洋洋的，“餓了，找點吃的。”

“我操，”虎子說，“你猜我在名單上看見誰了。”

“有話就快說，”賀祁看了他一眼，“你放屁也一個一個蹦呢。”

“陸然。”虎子說。

“那誰？”賀祁問。

“......也是，你課都沒正經上幾次。”虎子說，“年級第一那學霸。”

“哦。”賀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