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主打量著麵前這個身穿黑西裝、戴著墨鏡的男子,情不自禁有點緊張。“請問……有什麼事嗎?”
鬆田陣平壓下失望的情緒,問道:“請問鬆田丈太郎在不在?”
“鬆田丈太郎?我不認識他。”
“他……不是這裡的戶主嗎?”
“不是啊,我在這裡住了十幾年了!你是不是走錯了?”
鬆田陣平往屋裡看了一眼,入目之處都是全然陌生的陳設,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抱歉,我可能是走錯了。”
鬆田陣平不肯死心,又來到附近那個熟悉的地方,按響了萩原家的門鈴。
開門的是萩原千速。她將一頭淺棕色的長發撩到耳後,用禮貌的語氣詢問:“請問你是……”
鬆田陣平被這幾個字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緊盯著萩原千速的雙眼,試圖從裡麵找到一絲破綻——或許,下一秒她就會破功,然後笑著拍拍自己的肩膀:“陣平,嚇到了吧?真是的,好久不見了,進來坐坐吧。”
萩原千速站在門口等了半天,看著他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打擾了。”鬆田陣平幾乎是落荒而逃,“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走投無路的鬆田陣平回到了警校。
他想,就算這裡的所有人都和他不熟,或是不認識他了,那鬼塚教官總會記得他吧?他現在是個警察,所以一定讀過警校,至少能在那裡找到自己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這麼多年過去了,警校裡也沒有太大的變化。鬆田陣平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鬼塚八藏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請進。”
聽見裡麵傳出的聲音,他抱著最後一線希望打開了門。
“鬼塚教官,我回來看你了。”
鬼塚八藏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望著走進辦公室的人,神情疑惑。
“你是……”
鬆田陣平一怔,隨即摘下了墨鏡。“我是鬆田陣平!教官,你不記得我了?”
“鬆田陣平?”鬼塚八藏皺了皺眉,“我好像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你是往屆的警校生嗎?哪個班的?”
“我是你的學生啊!你四年前教過我,我跟萩原他們是一個班的!你那時還經常罰我,因為我跟降穀打架……”
“不可能,降穀從來不跟同學打架。不過,他們四個經常闖禍倒是真的……”
“他們……四個?”鬆田陣平的聲線帶上了幾分顫抖,滿眼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對啊,他們四個……”
鬼塚八藏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著鬆田陣平的表情,忽然有點不忍心再說下去——那雙眼眸中希冀的光彩一點一點地熄滅了,隻餘一片靜默的暗藍。
“我知道了。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鬼塚八藏一時無言。他感覺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好像快要哭出來了,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對方。
鬆田陣平戴上墨鏡,朝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
“鬼塚教官,謝謝您。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