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半信半疑地打量著眼前的人,仔細觀察他的雙眼,發覺焦距正常,才確認他的眼睛是真的沒問題。
他將視線移至鬆田陣平的衣兜上,猶豫道:“那這根棍子……”
“嘛,我隻是想模擬一下雙目失明的感覺。”鬆田陣平攤了攤手,“就像上次被爆炸傷到左耳一樣,這叫未雨綢繆。”
萩原研二微微蹙眉,顯然並未被他這番說辭蒙混過關。
“我和那位赤井先生已經聯係上了,以後那邊有什麼消息,我會及時通知大家的。”
萩原研二盯著鬆田陣平看了好一會,才繼續開口:“你是觀月嗎?奇怪,剛才我總感覺你是預言家。”
——不愧是萩,洞察力還是一如既往地可怕。
鬆田陣平在心中征求了預言家的意見,得知他不希望和前幼馴染有過多的接觸,便沒有說出真相。“你猜錯了。預言家正在休眠,這具身體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做主。”
“休眠?”
“就算死而複生,靈魂也會受到重創,所以他能保持清醒的時間並不長。”
這時,萩原研二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聽見伊達航的聲音,臉上隨之露出笑容。
“班長,你們的婚期已經確定了嗎?”
“讓我幫忙挑選禮服?那你可算是找對人了。”
“明天……我晚上應該有空,那我們到時候在老地方見。”
……
萩原研二之後說的話,鬆田陣平一句都沒聽進去。他滿腦子都是萩原研二剛才的那句“老地方見”,隻感覺耳畔嗡嗡作響,呼吸聲愈發急促。
——“先到老地方等你。”
——“有你這麼迷人的誘惑,我全身的動力就來了。”
——“什麼?!炸彈又開始倒計時了!”
——“你們快逃!!!”
鬆田陣平用力摁住自己的額頭,眼神在一陣一陣的抽痛中變得渙散。他竭力不去回憶那些噩夢般的往事,腦子裡卻像放映電影似的不斷循環播放那段記憶,刺得他胸口發疼,呼吸困難。
“偏頭痛?”預言家立刻發現了他的異狀,“你先休息一下,讓我來吧。”
鬆田陣平緊咬著牙,沒有回應預言家的話。
原來你……一直都在承受著這樣的痛苦嗎?
“係統提示:預言家申請接管鬆田陣平的身體控製權。”
“係統提示:鬆田陣平拒絕了預言家的申請。”
“係統提示:預言家申請接管鬆田陣平的身體控製權。”
“係統提示:鬆田陣平拒絕了預言家的申請。”
“觀月,你怎麼了?”
萩原研二剛掛斷電話,就看見身旁的鬆田陣平麵色煞白,眉頭緊皺,扶著一旁的電線杆勉強支撐,急忙伸手扶住他。
“你身體不舒服嗎?哪裡難受?”
他焦急地問了幾句,才得到鬆田陣平虛弱的回答:“頭疼……唔——”
鬆田陣平站立不穩,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隨之感覺一陣暈眩。他的眼前開始天旋地轉,視野扭曲得像一團團纏繞的電線。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差點把早飯吐出來。
萩原研二攙扶著他,在路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他見鬆田陣平的狀況沒有好轉,隻能另外想辦法:“你要不要喝點水?或者我去幫你買點止痛藥?”
還沒等鬆田陣平詢問預言家吃藥到底有沒有用,他就聽見了對方的聲音:“吃布洛芬,彆買eve,那個副作用太大了。”
“幫我買盒布洛芬……謝謝。”鬆田陣平低聲道。
萩原研二點了點頭,立即起身直奔不遠處的藥店。“你堅持住,我馬上回來!”
“有時候精神太過緊繃就會引起偏頭痛,所以你要學會放鬆。”預言家告訴另一個自己,“不然以後很容易耽誤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