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痛通常會持續多久?”鬆田陣平問道。
預言家頓了一頓,語氣帶了幾分無奈:“不會停止,除非你吃止痛藥。偏頭痛會令人無法入睡,就算勉強睡著了,醒來之後也很難緩解。”
“這樣都能忍……你簡直不是人。”
鬆田陣平揉按著太陽穴試圖緩解疼痛,卻起不到什麼作用。他深呼吸了幾次,那股強烈的頭痛依然沒有停止,隻是在呼吸的瞬間稍輕了些。
萩原研二進藥店買了一盒布洛芬,又到旁邊的便利店買了瓶礦泉水,然後急匆匆回到鬆田陣平身邊。
其實他心裡有許多疑問,隻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詢問預言家。
——按照鬆田陣平先前的說法,他和自己在上一個世界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為什麼預言家卻對他如此冷淡?
剛開始時,他還以為是對方本性淡漠,所以不願與同事有過多的接觸,後來才意識到其中另有隱情。
預言家為什麼要故意疏遠上輩子情同手足的同期們?真的隻是因為他上次說的那個原因嗎?
吃過止痛藥後,緩了大約半個小時,鬆田陣平緊擰的眉峰終於舒展開來。他拿起那瓶礦泉水,連續灌了幾口,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不疼了?”萩原研二始終留意觀察他的神色,見狀也不由自主地舒緩了語氣。
“嗯,謝謝。”
鬆田陣平知道他一直在關心自己,心底湧起幾分熨帖的暖意。
話音剛落,他就聽見一聲悶雷響起。天空在不知不覺中布滿陰霾,很快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糟糕,下雨了。”
萩原研二原本可以趁著雨勢不大,跑進便利店裡買一把傘,但他瞥見鬆田陣平隨身攜帶的黑色雨傘,忽然改變了主意。
“觀月,我沒有帶傘,你能送我到附近的停車場嗎?等會我順便載你回家吧。”
鬆田陣平自然不忍心看著前幼馴染淋雨回去,於是點頭同意。萩原研二比他高一些,順手接過了他手裡的雨傘,撐在兩人頭頂。
雨越下越大,冰涼的水滴不時打落在鬆田陣平的手臂上,隨即被他擦拭乾淨。
他用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手,借著掌心的溫度捂熱手腕——每逢下雨天,爆炸留下的舊傷都會隱隱作痛。他已經快要習慣這種感覺了,反正也不是致命的傷,忍一忍就過去了。
“你的手怎麼了?”
這點細微的動作仍是沒有逃過萩原研二的眼睛。他轉頭看著鬆田陣平,蹙眉道:“我記得你的左手受過兩次傷,真的不要緊嗎?”
“還好。”
鬆田陣平記得,他和普拉米亞在高樓上交手的那一次,萩原研二並不在場。“第二次是……降穀告訴你的?”
“是啊。”萩原研二坦率地承認了,“我們時不時會交換一些關於你的消息——畢竟事關上輩子的好友,我總要上點心吧?”
“預言家,看來你這具身體被我摧殘得不輕。”鬆田陣平在心裡苦笑,“你的重生係統有修複身體的功能嗎?不然我真怕到了決戰的時候,這些亂七八糟的毛病會拖後腿。”
“沒有。”預言家倒是沒把這些放在心上,“隻要我啟動‘不死’狀態,這點小傷都不是問題。況且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關鍵人物,隻要把支線任務推進到一定程度,無論我是死是活,都對主線劇情沒有影響。接下來的路,自然會有其他人替我走完。”
“誰是這個世界的關鍵人物?你上次說的那個工藤新一嗎?”
“他確實是,但不僅隻有他。”預言家說道,“所謂關鍵人物,就是能對主線劇情造成重大影響的人物,或者說能對組織造成有力打擊的人物……包括工藤新一,赤井秀一,宮野明美,灰原哀,還有降穀他們。”
“我明白了。”
鬆田陣平聽罷,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預言家沒有說得太過直白,但他已經領會了對方的意思——必要時候,預言家即使犧牲自己,也會儘力保住那些能夠摧毀組織的關鍵人物。
“觀月?”
萩原研二的輕喚倏然拉回了鬆田陣平的神智。他抬起眼簾,隻見那雙深邃的紫瞳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自己。
“你一直在走神,是在想什麼事嗎?”萩原研二認真道,“還是說,你正在和某個人聯絡……比如沉睡中的預言家?”
“沒有。”
鬆田陣平與人四目相對,連忙否認。他不敢再與預言家交流,沉默地與萩原研二並肩而行,坐上了對方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