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齒輪一旦開始轉動,任何人都無法改變它的軌跡。
幾個月後,鬆田陣平收到了赤井秀一發來的信息,得知宮野明美已經死在了琴酒手裡——這名女子可悲的命運,終究和預言家所說的一模一樣。
“有了我的情報,赤井從一開始就知道宮野以後想帶著妹妹逃離組織,所以並沒有把她當成敵人對待。”預言家的聲音在鬆田陣平的腦海中響起,“或許他曾經對她暗示過什麼,兩人心照不宣地扮演情侶,最後都情不自禁地動了真感情——可惜他們還沒來得及真正在一起,宮野就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樣的結局,還真是令人唏噓啊。”鬆田陣平感慨道。
“大君:如果真的能夠脫離組織,這次考慮真正當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赤井秀一凝視著存放在手機信箱裡的那條短信,沉默不語。即使是在傷感的時候,他的臉上也很少流露出悲傷的表情,令旁人難以揣摩他的心思。
他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撐著天台邊緣,墨綠色的雙眼時而看向手機,時而眺望蒼藍的天空。
身後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赤井秀一回過頭去,看見預言家拿著兩罐啤酒走上天台,朝他挑了挑眉。
“喝酒嗎?”
赤井秀一接過他遞來的啤酒,拉開上麵的鐵環,啜飲幾口,讓啤酒的苦澀衝淡那些揮之不去的回憶。
“謝了。”
預言家端著手裡的啤酒,漫不經心地喝了兩口。“赤井,你記得我跟你提起過水無憐奈嗎?”
“記得,你說過她是CIA,本名本堂瑛海。”赤井秀一微微頷首,“多虧了她的父親用生命保護她,她的身份至今隱藏得很好,組織並沒有對她起疑。”
預言家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你活著對組織來說始終是一個威脅。本堂可以幫助你假死,她也能借此在組織中立功,獲得組織高層的信任。所以,你們兩個不妨考慮合作。”
赤井秀一來了興趣,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過段時間,本堂會受傷入院,在組織的監視下,她一直假裝昏迷不醒。如果能找到她的弟弟本堂瑛佑,就可以說服她跟你合作。”
預言家與他四目相對,繼續說道:“到了那個時候,江戶川柯南應該已經和你混熟了,他也會說起這件事。至於詳細的假死計劃,他會幫你安排的。”
赤井秀一屢次聽預言家說過江戶川柯南這個名字,卻隻與他見過幾麵。他承認那個男孩在公交車被挾持一案中表現得非常聰明,但不確定對方是否擁有與國際犯罪組織抗衡的膽魄和智慧。
“一個高中生偵探,真的有這麼厲害?”
“很多年前,你在某個海灘遇見過他。那時候他年紀太小,推理還不夠成熟,說你的職業一定是小醜,逗得你哈哈大笑。”預言家答非所問。
“原來是他啊。”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他並未詢問預言家為什麼會知道當年海灘上發生的案件,隻是與人碰了碰杯,慢慢將罐裡的啤酒喝完。
預言家剛回到公寓,就感覺太陽穴隱隱作痛。他躺下休息了一會,也沒感覺情況好轉,反而愈發嚴重,隻能翻出放在抽屜裡的止痛藥,吃了兩顆。
幾十分鐘後,預言家的頭疼逐漸緩解,但因為空腹吃藥的緣故,他的胃又開始一陣一陣地擰著疼。
他連晚飯都沒吃,匆匆洗了個澡緩解疲勞,就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外麵下著瓢潑大雨,透明的雨水急促地拍打在車窗上,模糊了窗外的景象。
“奇怪。”正在駕駛車輛的降穀零瞥了瞥身旁的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怎麼了?”鬆田陣平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有什麼異常嗎?”
“我是說,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奇怪。”降穀零皺眉道,“鬆田,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鬆田陣平放鬆下來,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隻是最近常吃止痛藥引起的胃腸道不良反應,過段時間就好了。”
“你為什麼要吃止痛藥?”
“偏頭痛,估計是那個重生係統和預知能力的影響吧,不礙事的。”
正在行駛的馬自達RX-7忽然停了下來。
鬆田陣平無奈地瞪了降穀零一眼。“喂,有必要這樣小題大做嗎?我都說沒事了,而且這離市區挺遠的,附近既沒藥店也沒醫院,你在這裡停車有什麼用?”
“我沒踩刹車,好像是汽車出問題了。”降穀零鬆開方向盤,簡單檢查了一下車輛係統。
鬆田陣平仔細聽了聽發動機的聲音。“這個聲音……像是雨水滲入了進氣係統。如果你強行啟動汽車,發動機就會將水壓縮成空氣體,損壞發動機的氣門和活塞。遇到這種情況,需要先拆下火花塞,關閉燃油供給係統和點火係統,再用馬達運轉發動機,排出雨水。記得檢查油液,發現起沫、渾濁的情況就要及時更換。可惜我手邊沒有合適的工具,不然可以現場幫你維修。”
“雨下得這麼大,在這種地方修車也不方便。”
降穀零打開手機軟件查詢,發現不遠處有個地方可以落腳。“這附近有個旅館,我們先過去避一避雨吧,順便打電話讓人把車拖走。”
“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玩,怎麼會突然下這麼大的雨啊……”
“沒辦法了,隻能先在這裡躲一躲。”
“博士,我好餓,我想吃鰻魚飯!”
“這個……不知道這家店供應的午餐有沒有鰻魚飯啊,不如我下次再請你們吃回轉壽司吧?”
阿笠博士和少年偵探團一行人正站在大堂裡,忽而看見兩名被雨淋濕的男子匆匆走進旅館。他們一人戴著墨鏡,另一人的發色是顯眼的金黃。
“安室哥哥?”
江戶川柯南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有些意外會在這種地方與他相遇。
“喲,這不是柯南君嗎?”降穀零笑眯眯地和他們打招呼,“你們和阿笠博士一起出來玩啊?可惜天氣不好,你們也隻能乖乖待在這裡避雨了。”
鬆田陣平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位一本正經的前同期用這種逗孩子的語氣講話,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記得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變成的小孩,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這個孩子戴著一副圓圓的眼鏡,看起來天真無邪,和普通的小學生沒什麼兩樣。
江戶川柯南很快就注意到了鬆田陣平的目光。“大哥哥,你是安室哥哥的朋友嗎?”
“嗯,我是觀月淩宇。”鬆田陣平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
降穀零一邊和孩子們聊天,一邊狀似無意地看向躲在人群最後的灰原哀。
灰原哀戒備地後退一步,垂眼避開了降穀零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