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初在波洛咖啡廳見到這個服務生時,就有種渾身戰栗的恐懼感——他身上冷冽的氣息與那些組織成員十分相似,但比起貝爾摩德、琴酒而言,似乎又沒有那麼危險。
和對方接觸得久了,她已經不再像開始那樣緊張,但還是會本能地離他遠一點。
“小心點,如果江戶川柯南在場,現場發生凶殺案的概率很大。”預言家的聲音突然響起。
鬆田陣平神情一凜,在心中問道:“你知道凶手的目標是誰嗎?”
“不知道,原本的世界裡沒有這個案件。凶手和被害人通常都是我們不認識的人,你們留意觀察周圍,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鬆田陣平不敢耽誤,低聲將此事告訴了降穀零。兩人默不作聲地觀察著旅館裡的客人們,感覺除了阿笠博士和少年偵探團以外,每個人似乎都有可能作案。
因為天氣太過惡劣,有不少人前往這座旅館避雨,再加上原本在此住宿的客人,旅館裡目前共有二十幾個人。
在這些人當中,有同學結伴出遊的,也有成雙成對的情侶,還有單獨出行的遊客。客人們不是在餐廳吃飯,就是留在房間裡休息,旁人很難察覺到什麼異常。
因為暴雨一直沒停,路麵上的積水越來越多,導致車輛難行,眾人隻能選擇在旅館過夜。
降穀零和鬆田陣平要了一間雙人房。他們輪流洗了個熱水澡,再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感覺舒服多了。
“鬆田,你剛才有沒有發現可疑的對象?”降穀零問他。
“暫時沒有。住在這裡的遊客太多了,我們隻有兩個人,不可能每時每刻監視著所有人。”
鬆田陣平揉了揉眉心,冷白的燈光將他的麵色映得分外蒼白。“說起來,那個灰原哀好像很怕你?”
“她的真實身份是宮野誌保,她確實和她的媽媽長得很像。”降穀零抿了抿唇,“可能是波本的身份令她忌憚吧,我也從組織高層那裡接到了活捉雪莉的任務。”
“那你打算怎麼辦?”
降穀零沒有回答。說句實話,他並不希望鬆田陣平過多地參與這些事。
這位曾經的同期隻是被迫調到公安的機動隊警察,又不是臥底,沒必要以身犯險。何況他可沒忘記,一旦鬆田陣平直接與日本警方聯合對付組織,預言家的靈魂就可能會被係統抹殺。
“你先休息吧,我習慣晚睡。”
“你這家夥,不會是打算熬通宵吧?預言家告訴我,你的作息習慣相當惡劣,最過分的一次甚至一天隻睡90分鐘。”鬆田陣平狐疑地盯著他。
“這種時候倒是不至於,養精蓄銳才能把事情辦好。畢竟,犯罪分子可不會考慮你的狀態好不好。”
降穀零看見他眼裡的血絲,給人倒了一杯溫水。“彆逞能了,不舒服就早點睡。”
鬆田陣平喝了點水暖胃,支頤著在床邊坐了一會,最終還是有點支撐不住。
他倒在床上昏昏欲睡,仍然不放心地叮囑降穀零:“如果聽見什麼不對勁的聲音,記得叫醒我。”
降穀零將房間裡暖黃的燈光調暗了些,順手拉上房間的窗簾。
“知道了,你快睡吧。”
平靜的一夜過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鬆田陣平睜開眼時,清晨的陽光已經照進房間,窗外傳來了清脆的鳥鳴聲。
“鬆田,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
降穀零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另一張床上看他。“胃不疼了吧?”
“早就沒事了。”鬆田陣平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爬起來洗漱。
兩人在一樓吃完了早餐,剛走出餐廳,就看見結伴旅遊的幾個人站在餐廳門口等待同伴。
“都幾點了,青戶怎麼還沒下來?”背著雙肩包的女人不耐煩地抱怨了一句,頻頻低頭看著手表。
戴著帽子的男人拿著一瓶果汁,擰開瓶蓋喝了兩口。“那個家夥八成又在睡懶覺。我剛才敲門敲了好久,又打電話給他,他還是一直沒醒。”
“那怎麼辦?難得雨停了,我們今天還要去彆的地方玩呢,難道丟下他不管?”
鬆田陣平與降穀零對視一眼,心底同時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們住在幾樓?”
“四樓,怎麼了?”
“安室,你昨晚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嗎?”鬆田陣平再次向好友確認。
降穀零搖頭。“沒有。可能是因為我們住在二樓,隔得比較遠,所以聽不見。”
這時,阿笠博士一行人也來到了餐廳門口。江戶川柯南聽說了青戶的事,便讓他們儘快確認同伴的安全,以免出事。
與青戶同行的三人又回到四樓不斷敲門,但始終沒有得到回應。無奈之下,他們隻好找前台的工作人員拿了一張407的房卡,直接進屋查看情況。
房門被打開後,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霎時撲鼻而來。
“啊!!”
背著雙肩包的女人剛打開門,就被牆上飛濺的淩亂血跡嚇了一跳,失聲驚呼,連連後退。
“怎、怎麼會……”
跟在阿笠博士身後的孩子們目睹了這駭人的一幕,也都嚇得不輕。吉田步美驚恐地攥住了灰原哀的衣角,被她拉住的茶發女孩倒是比較冷靜,麵不改色地盯著牆上的血跡。
“MVIS。”鬆田陣平端詳著眼前的殷紅,立即作出判斷。
旁邊的女人捏著房卡驚魂未定,結結巴巴道:“M、M……MV、IS是什麼?”
“Medium Velocity Impact Spatter,中等速度撞擊飛濺,這是血濺形態分析的其中一種。”
鬆田陣平見降穀零一聲不吭,知道他不想提起法醫科的專業知識,以免暴露警察的身份,於是繼續解釋:“這種血滴的直徑在1毫米至3毫米之間,說明物體以每秒1.5米至7.5米的速度接觸血源,通常由毆打、刀剌等行為產生。”
江戶川柯南仰頭看他,心下已經有了推測。“觀月哥哥,你是個警察吧。”
“我的確是警察,但不是搜查一課的警察。”鬆田陣平轉過身來,“廢話就不多說了,我們還是先找到那個受傷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