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鬆田,鬆田?喂!你還……(2 / 2)

“太好了。”

聽見熟悉的名字,鬆田陣平頓時安心了不少。儘管這個世界的伊達航已經不是他的班長,但他還是會習慣性把對方當成靠譜的自己人。

經過警方的檢測,死者房間裡的兩個一次性杯子果然有問題——其中一個杯子裡被下了安眠藥,另一個杯子沒有。

另外,警察還在賓館走廊的垃圾桶裡發現了一片鋁箔板,裡麵殘留著的藥粉正是安眠藥的成分,可惜上麵並沒有留下指紋。

“看來,凶手果然是死者的熟人。他們在房間裡喝酒,凶手趁機給死者下藥,等他昏睡之後就動手。”

鬆田陣平差點又想喊“班長”,還好他忍住了。“伊達警官,犯罪嫌疑人的雨衣有沒有問題?”

“觀月警官,我們又見麵了。”

伊達航叼著牙簽朝他笑了笑,隨後戴著手套舉起一件雨衣,展示上麵的藍色光芒。

“野澤玲子、鶴田歸和中居堂進的雨衣都沒有發現異常,但我們在青戶武的雨衣上檢測出了魯米諾反應——這說明凶手在下藥之後,穿上了死者的雨衣行凶,用它遮擋噴濺的血跡。此外,我們還在死者的床下發現了一雙手套。”

“手套?”野澤玲子疑惑道,“我們昨天也找過床底,下麵沒有東西啊。”

“不,手套並不在床底的地上。它被人用透明膠帶黏在了床板的背麵,如果不趴在床底認真搜查,根本不會發現。”伊達航告訴她,“手套上也檢測出了魯米諾反應,上麵還有某人留下的指紋。我想,凶手應該是想把手套暫時藏在那裡,等雨停了再帶著它逃離賓館。”

“所以,凶手就是中居先生嗎?”江戶川柯南仰頭看向伊達航。

“手套上提取的指紋確實屬於中居堂進。”伊達航點了點頭,“而且他戴著的那串佛珠也有魯米諾反應,繩子上還留有一點野澤玲子的皮屑。”

“我就知道。”鬆田陣平驗證了自己的猜測,“這麼大的出血量,凶手身上不可能沒沾到血跡。”

“你這個混蛋!你和青戶關係那麼好,你居然殺了他,現在還想殺我!”

野澤玲子氣得撲過去與中居堂進扭打起來,又被旁邊的警察拉開。“你以為你把血跡洗乾淨了,警察就查不到了嗎?你做夢吧!”

“柯南君,你早就猜到凶手是中居了嗎?”降穀零問道。

江戶川柯南沒有否認。“對,因為佛珠比項鏈更加可疑。”

“為什麼?”降穀零挑了挑眉,“我想聽聽你的推理。”

“佛珠是戴在手上的,項鏈是戴在脖子上的。”江戶川柯南伸手比劃著,“凶手既然是穿著雨衣行凶,胸口的位置肯定會被雨衣遮擋,血液不太可能噴到那裡;換作是戴在袖口的佛珠,就有可能會被血濺到。我觀察過屍體上的刀傷,凶手很明顯是右撇子,而中居先生的佛珠恰好也是戴在右手手腕上,沾到血跡的幾率很大。”

“原來如此,柯南君很聰明呢。”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

伊達航看著佛珠上散發的淡淡藍光,詢問凶手:“死者吃了安眠藥,早就不省人事,你明明有足夠的時間把佛珠脫下來再行凶,為什麼偏要戴著它,給自己留下把柄?”

“因為我上次去給我妹妹掃墓時,戴的就是這串佛珠。”

鐵證如山,中居堂進終於放棄了抵賴。他任由警察給自己戴上手銬,慘然一笑。“她死的時候才16歲。”

“我妹妹讀高二的時候,偷偷瞞著家裡人,和外校的一個男生談戀愛。後來她意外懷孕,男朋友卻不肯負責,也不承認孩子是他的,還汙蔑她水性楊花,說她跟彆的男人有一腿。”

中居堂進對上兩位同伴驚異的目光,繼續說道:“未婚先孕本來就是不太光彩的事,何況她自己還是個孩子……我妹妹最終承受不住輿論壓力,上吊自殺了。”

“後來我去妹妹的學校打聽,才知道她那個該死的男朋友正好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們不在同一個係,我就加入了他所在的社團,花了兩年的時間和他混熟,成為‘誌趣相投’的好朋友。”

“原來你主動組織這次畢業旅行,就是為了複仇。”鶴田歸聽得心驚,沒想到他的心思竟然藏得這麼深。

“最可笑的是,他對自己犯下的錯毫無愧疚之心,就算聽說我妹妹自殺了,也沒有去看望過她。”

中居堂進恨恨道出真相,隨後看了江戶川柯南一眼。

“小弟弟,如果你真的喜歡福爾摩斯,就應該知道福爾摩斯有一句名言——‘當法律無法給當事人帶來正義時,私人報複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正當的,甚至是高尚的。’”

江戶川柯南抿了抿唇,沒有回應他的話。

“你們知道嗎?我……”

“我不想聽你有什麼悲慘的故事。當你對無辜者下手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值得同情了。”

鬆田陣平打斷了他即將說出口的話,冷然道:“你的妹妹確實很可憐,但是野澤玲子又做錯了什麼?”

中居堂進聞言一怔,原本理直氣壯的態度也收斂了不少。

“她僅僅是聽見了一點奇怪的聲音,就被你趕儘殺絕,差點沒命。她戰戰兢兢地在旅館大堂坐了一晚,直到現在都不敢睡。”

“佛珠寄托著你對親人的哀思,你卻把它當作殺害無辜者的凶器。你殺了人,神明不會包庇你。你玷汙了自己的信仰,也玷汙了你對妹妹的愛。”

“我……我不,其實……”

中居堂進語無倫次地想為自己辯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最終隻能掩麵痛哭。

鬆田陣平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痛哭流涕,恍然間想起了他們四人去給萩原研二掃墓的那一天。

——當時,班長、降穀、諸伏的手上也戴著佛珠,大家的神情都非常虔誠,默默為好友祈福。即使已經陰陽兩隔,想必萩原也感受到了他們的心意。

染上鮮血的佛珠,如何令亡者安息?

降穀零抱著雙臂站在旁邊,聽著鬆田陣平這番話語,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他輕輕彎起嘴角,似是想笑,揚起的弧度卻帶著幾分沉重的心酸。

這樣的人……我當初怎麼會懷疑他是普拉米亞的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