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明天我該出去轉轉,說不定我能找到有人煙的地方。”說完,他坐在床上再次看向一旁的日記本,“或許我能找到這裡麵說的‘未來’”
虞堇閉上雙眼在稻草床上躺了一番,覺得還挺軟和。
拂曉風起,殘月將落。
黎明間,初雲裹挾著碧落之陽,眾生沉浮。虞堇從洞中出來,抬眼便見那刺眼的陽光,伸手擋了擋,陽光透過指縫落在他的臉上,他竟有一瞬的恍惚。
他把身份證,手機還有打火機都帶上了,以防萬一,出了事就不用再返回洞中。
走了一段路程,小徑似乎很多年都沒有人走過了,周圍雜草叢生。不出一會兒虞堇裸露在外的皮膚就被蚊蟲叮咬得通紅。
周圍的是一片竹林,甚茂密。風搖曳著竹影,陽光散落雲天,透過晨間清朗的霧氣,落在小溪的水麵上,撒下一地,斑駁陸離。
向遠處望去,這個未來似乎已經破碎了,前方大約原來是一個小村鎮,不過早就像是沒人住了一樣,成了一個荒村。
虞堇走上一座小陡坡,走到下麵,一個急步就被絆著了。
他回頭剛想罵一句,就見一石碑於此鼎立。旁邊還有一座,似乎像是被人惡意踹了兩腳一樣倒在土地裡,是一座無名碑。
石碑立在這兒像是有好些年了,碑頂揮灑著塵土,碑前還有一朵不合時宜的小花。
然而,剛剛恢複記憶的虞堇摸索著腦海裡的世界,試圖找到這朵花到底叫什麼。很明顯,他似乎是找不到了。
虞堇用手撥開碑前的塵灰,他惚然見其刻著‘宋遠秋之妻 柳寒煙之墓’
想來另一座或許就是那個叫宋遠秋的?
一旁還刻著像是對聯的上聯,為‘落影搖簪歲後寒’
他轉頭望向村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繼上一次竹林之後的,屬於他們的回憶。
柳寒煙是商甲之女,家中雖富甲萬貫,但因商為下九流,她的兄長不得科舉,仕途之路鬱鬱寡歡,故借酒消愁,留戀於煙花酒巷之地。就如此,柳家也就敗落下來。
柳寒煙對家中人並不多麼熟悉,她自幼年起就夢想著當大俠,然而身體上的各種奇怪的病例,致使杭州的名門神醫也無可奈何。
她必然活不過20歲,然而,奇跡似乎出現了。
那是在杭州梅雨季節,一日複一日的落雨之下。柳家的侍女小苗經小公子允許,便匆匆趕往街坊去買桂花糕。那小姑娘啊,哭的那叫一個吵鬨,隻嚷嚷著要吃桂花糕,小苗怕又給孩子哭病了,隻能讓小侍女看著她,自己去買桂花糕。
然而一個道士纏上了她,跟著她回了柳家院子。
幾番花言巧語,便讓小姐跟了他去當道士,說保管讓她活過25歲!
展示過一些奇怪的小術法,誰知道老爺和夫人這就信了!江湖啊,那多危險!嗚嗚嗚,可憐的小姐!
然後這麼多年小姐都沒有給我們寄過信,也不來看我們一下!她不會被那個死道士教的連字都不會寫了吧?!
“小姐啊,我對不起你!”小苗默默擦著眼淚。
平靜無波的杭州夜晚,柳寒煙穿著一身夜行衣,照往常一般坐在柳家書舍的牆頭上,聽著小苗稀稀碎碎的生活。
照如今看來,今年的柳寒煙已經18歲了。
“或許我該走了。”柳寒煙如此說道,“小苗就快被遣散了,柳家終會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