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他好些了嗎？”

“精神力波動趨近平穩，信息素濃度穩定在安全範圍內，暫時沒事了。”

“能進去嗎？”

“可以，不過……”醫生麵露難色，“謝玉衡大人，麻煩您勸一勸上校，讓他儘量彆出門。”

謝玉衡急匆匆地推門進去，差點和裡麵的人撞上。

紀青楓跟在謝玉衡背後，一抬頭就和關隴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關隴沒戴帽子，黑發有些淩亂，臉色很是蒼白，看上去十分虛弱。他連外套的扣子都沒扣上，像是急著要出門的樣子。

場麵有些混亂，紀青楓感覺他現在給關隴道歉也不合時宜，於是他什麼也沒說。

關隴被紀青楓注視著，很快彆開視線，側過身讓兩人進了病房。

“什麼事這麼著急，怎麼不好好休息？”

謝玉衡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悄悄擋到了中間的位置。

感受著不同尋常的精神力波動，謝玉衡迅速得出結論——這兩個人的精神海適配度恐怕比報告上的更高。如果不加乾涉，後果不堪設想。

“季雲中大人的機甲今天抵達基地，我要親自去一趟。”關隴看了紀青楓一眼，補充道：“這台機甲也是項目樣本，非常重要。”

……季雲中？！

怎麼會剛好是季雲中的機甲？季雲中已經去世七年了，為什麼偏偏是這時候發現了他的機甲？！

紀青楓心中滿是疑惑與震驚，他意識到，他已經被卷入了一場危機四伏的博弈裡。

紀青楓擔心地看向謝玉衡，他直覺這兩個人肯定有許多事瞞著他。

紀青楓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謝玉衡會意，安撫地拍了拍紀青楓的肩膀，然後對關隴說：“我去吧，你就彆到處亂跑了，多休息一會，然後和小楓做一個精神力測試。”

“季雲中大人……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和小楓說，你正好和他講一講。”

關隴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謝玉衡轉身遞給紀青楓一個耳機形狀的裝置，“楓兒，戴上這個，你倆到時候測試精神力記得隔遠一些。”

紀青楓瞪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謝玉衡臉上重新浮現出熟悉的微笑，和往常無數次的坑蒙拐騙時一樣，“我走了，注意安全。”

紀青楓被留在關隴的病房裡，望著衣衫不整的Alpha，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謝玉衡賣了。

要不是謝玉衡跑得太快，他真想照著謝玉衡臉上來一拳。

“紀教授，坐吧。”關隴的聲音適時地傳來。

“嗯，麻煩您和我說一下那台機甲的事，我不太清楚。”說完，紀青楓勉強地笑了一下。

他沒有謝玉衡那種變臉絕技，在這種情況下，實在笑不太出來。

……他笑起來好好看。

奇怪的想法不合時宜地在關隴腦海中蹦了出來。

他用力咳了一聲，迅速扣好外套的扣子，端正地坐到了和紀青楓隔得最遠的座位上。

關隴刻意控製著不去看紀青楓的眼睛，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七年前，季雲中大人遭遇伏擊，機甲精神鏈接在戰鬥中失控，導致機甲爆炸。”

“季司令在這場事故中身受重傷，兩天後死於精神海衰竭。”

“醫生說這種精神海衰竭是人為引起的，當時我們沒找出原因——直到我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所以說，兩個案例本質上是相同的，從我入手，想必能查出季司令遇難的前因後果。”

“可是季司令的事已經過去七年了，為什麼現在才開始調查呢？”紀青楓坐直了身體，目光變得銳利而冰冷。

季司令遇難的事當年鬨得很大，要調查也早該出結果了，絕不可能拖到現在。季雲中的機甲現在才運過來，關隴的精神力又剛好和他匹配，很難不讓人懷疑搖光當局的動機。

他哥謝玉衡對季雲中的事難以釋懷，他紀青楓可對季雲中沒有感情，作為一個純粹的研究員，紀青楓非常討厭被高層當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