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妍,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特彆雷厲風行。”
“我第一次見你,就是生人勿進。”
我趴在桌子上,看著陽光射在教室的書桌上,陽光給木色的桌子留下一縷明亮,是疲倦的午後,耳邊聽著兩位高中才認識的好朋友說著見我的第一感受,倒是熱火朝天。
“陳曦,你看你這兩天變黑了。”
慕清調笑著陳曦日益變黑的臉色,果不其然,是被對方一頓斥罵。
“慕清,你又變胖了。”
兩個人的打鬨聲讓我心神不定,是即將到來的第二次月考,或是彆的什麼,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跨越近乎整個教室的一側,看向那個被陽光眷顧的少年。
他在做題,或寫著自己的教輔,似乎總是那麼會在亂世中靜下來,獨自提升,然後一鳴驚人。
“看誰呢,子妍,哦,原來是魏旅嘉啊,不理我和清兒。”
我目光回到眼前,看著陳曦將眼神從少年的一側移至到我身上,一臉八卦的和慕清討論我的小鹿亂撞。
我瞥了她一眼,重新將視野回到眼前桌子上擺著的物理題,百思不解令我在午後困倦的時光更加煩躁,八卦是隨著人心情變得,時而趣味多多,時而煩躁聒噪,此刻,我一定是在後者中無法自拔。
“行了,你彆打擾子妍了,你又不學理,咱倆到你座位上聊。”
身影離去,斑駁也為陽光留出一席之地,我看著印刷體的文字在白色的紙張上映著油墨未乾的樣子,忍不住拿手蹭了蹭,又染了自己一手黑。
目光再次回到靠窗的魏旅嘉身上,他還是那樣專注,而我,又是如此心神不寧,因為他。
夏天離去隻有秋日的瑟瑟微風,陽光很快被教學樓的高大遮擋,教室裡也並未像午後那樣亮。
“又在看他。”
我同桌每次下午來的不早,來後第一件事是喝水,墨綠色的漸變杯子在桌上佇立,他還總能發現我在偷偷地看魏旅嘉。
“我就看看而已。”
目光轉過來,看著同桌不慌不忙地從抽屜裡掏出作業,相當整潔的桌麵和滿桌堆書的我而言簡直是天壤之彆。說實話,我們做同桌全憑機緣巧合。班主任是個有趣的人,排座位從來都是抽號入座,然後開始滾動,我們做同桌完全靠機遇。
那天是雨天,隻記得他剛擺好桌子就匆匆下樓了,直到上課也未回,隻是匆匆的一眼,我就發現他好像是個帥哥,帶著文藝黑框眼鏡就更像一個斯文的同學。化學課已經開始很久了,他才匆匆喊報告進來,那時我才意識到,他原來是住宿生下樓做核檢去了。我用餘光望著他,似乎是一種安靜話少的性格,低頭記著黑板上的筆記,匆忙之中看了一眼我的筆記本。
我看向他桌的一角上貼著的姓名貼,王泓戌。
這就是小說裡的高冷男神啊。
我挑了挑眉,低頭看著自己因為不慎寫錯的化學方程式,為此狠下心來將筆水拉到整個方程式上,那文麵難看極了。
就是這樣,我們度過了一個無言的早晨。
第一次說話,是政治課的小組討論,也是我第一次聽他開口。認真地詢問陳曦資本主義社會的特征,在他說話的間隙,我的目光,對上了魏旅嘉的。
如果說我和泓戌同學是初見的慢慢了解,那魏旅嘉應該算是左心右腹了的。
“哎,想什麼呢,這題你也不會啊?”
泓戌的聲音把我從往事的潮流中拉回來。
這兩天太容易走神了。
我再次看向桌麵上那道已經被我畫的看不見圖的物理題,將眼前的一縷劉海彆到耳後,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
“我等會去問問。”
意有所指,再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拿著題去問喜歡的人,這種橋段也隻有小說裡會出現了。
我不情願的笑了笑,禮貌是一個人的本色,強顏歡笑是禮貌上的禮貌。
輕輕將作業折了一個角,收進桌兜,伴隨著鐘聲音樂的上課鈴響起,拿出沒有筆記的生物書,撐著精神開始聽我一聽就會犯困的生物課。
又是漸漸的困倦,生物是我的弱點,原因在於人稱茄子的老師實在是令我見人催眠,茄子老師的生物便是其中之一,努力清醒的我掐著自己的脖子,努力讓轉涼的氣息貼在我的皮膚上,仿佛隻有這樣把自己禁錮在手中才有一點回頭是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