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玉已經打定了主意,他如今要做的,隻是假意恭順,靜待時機,三年之後梁羨便會丹藥毒發身亡,這期間自己根本不需要多加事端。
白清玉想與梁羨和解,因此朝參之後,才會主動前來路寢宮,想要與梁羨談一談昨日的事情。
“君上,”白清玉拱手道:“卑臣前來打擾,其實是想與君上談一談……昨日之事。”
“昨日?”梁羨一臉迷茫,故意道:“昨日什麼事情?”
白清玉眯了眯眼目,他本以為昏君梁羨會抓住昨日二人發生關係的事情,來要挾自己與他歡好,畢竟這個昏君向自己求歡已然不是一次兩次之事。
哪成想,梁羨竟然開始裝起糊塗來。
梁羨心中乾笑,開玩笑,白清玉長得雖然的確沒話說,但老子是直男,筆杆條直的直男,昨夜的事情發生一次便夠了,絕沒有第二次!
二人正說話,有人未經通傳直接大搖大擺走了進來,並非是伏侍伺候的寺人內侍,而是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手中捧著一個錦盒,進來之後也不作禮,十足自來熟的道:“小仙給君上問安……丞相也在啊。”
白清玉對來人點點頭,表情自始至終淡淡的,似乎與對方並不熟落。
那進來之人正是大梁國師,在梁羨的父親還做國君之時,此人便已經是國師,聽說是個半仙,如今到了梁羨做國君,國師知曉梁羨喜愛享樂,便變本加厲的進獻丹藥。
天佑三年,大梁最後一任國君死於丹藥毒發而亡,便是眼前這個國師的“貢獻”。
梁羨在APP裡看過國師的資料,什麼半仙,根本就是個神棍,專門弄一些奇奇怪怪重金屬超標的丹藥。
國師將手中的錦盒打開,諂媚笑道:“君上初登大寶,這是小仙為君上準備的賀禮,耗費了小仙整整一個月的仙力,終於煉製出了這枚金丹!服之神清氣爽,若連續服用,還可羽化登仙!”
國師笑臉盈盈,但他頭頂上赫然頂著血紅的好感度——-10
好一個陰奉陽違的神棍,梁羨冷笑,看我不整你的。
梁羨裝作一臉欣喜:“這丹藥如此神奇,國師可曾服用過?”
“未曾。”國師獻媚道:“此丹藥金貴無比,如今世間僅此一枚,小仙私以為,這丹藥與君上尊貴的地位十足相配,因此特將此丹藥,獻給君上,還望君上洪福……”
梁羨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國師的溜須拍馬:“哦?國師既然沒有試過,那又如何得知此丹藥服之神清氣爽,還能羽化登仙呢?”
“這……這……”國師一愣,完全沒想到梁羨會有此一問,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
梁羨哈哈一笑:“國師,不必緊張,孤與你開個頑笑罷了,把丹藥奉上前來罷。”
“是是!”國師狠狠鬆了一口氣,將丹藥擎過頭頂,跪在地上雙手獻給梁羨。
梁羨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掌,用中指和大拇指捏住丹藥,隨即矯揉造作的往國師身上一丟,嫌棄的道:“這麼臭!”
“臭?”國師被丹藥打中腦殼,那丹藥又圓又大,打中腦袋嗡的一下子,險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梁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麼臭,你自己聞不到麼?竟敢拿這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糊弄孤?是不是孤平日裡對你太好了,便讓你如此放誕無禮?”
“君上、君上……”國師想要辯解。
梁羨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不耐煩的揮手:“拖出去,衝撞孤的威儀,杖責六十。”
“六、六十?!”國師眼白一翻,差點暈過去。
要知道若是在軍營中,杖責三十便會丟了性命,雖大梁宮中的虎賁軍杖責並沒有軍營中那般苛刻,但六十大板,不死也要殘廢!
虎賁軍立刻衝入路寢宮,一邊一個胳膊架起國師,將人拖拽出去,大殿之外很快傳來杖責的聲音,還有國師的慘叫與求饒聲。
小樣兒!梁羨的唇角掛著得意的笑顏,什麼狗屁神棍,還想毒死我?
白清玉全程目睹了梁羨“無理取鬨”的過程。他一向不屑於與國師為伍,但先君和梁羨都十分寵信國師,對國師的法力無邊深信不疑,而梁羨今日的做法卻令白清玉大吃一驚。
白清玉眯起眼目不著痕跡的打量起梁羨,隻見他撣了撣袖袍,瘦削的下巴微微揚起,露出纖細精致的天鵝頸,那潤白的頸間甚至還掩藏著一塊曖昧的齒痕,是白清玉昨夜留下來的……
一切一切的肢體動作,都昭示著梁羨是故意整治國師的。
白清玉微微蹙眉,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這昏君性情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