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從小倍受寵愛的孩子,果然帶著一股高高在上,隨意玩弄他人感情的惡劣。不過想到自己過來的主要原因,他一下好像也釋然了。
一想到溫景漂亮的臉,他馬上找回自己的情緒。
“小景?”文茫然重複一遍,沒發覺自己牙好像有點兒疼,燕德大老遠來找溫景,這個事實似乎讓他更難以接受了。
一分鐘後,燕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文茫然去了廚房,兩個人各乾各的,半句話都沒有。
文茫然在廚房劈裡啪啦一陣響,偶爾關注一下沙發上燕德的動態,再急忙瞅兩眼樓上,確保溫景還沒下來。
雖然他很想無視燕德,可那家夥說是帶來了可以讓溫景目前最驚喜的禮物。
溫景這倆天表現得其實很正常,甚至很多時候還會反過來安慰自己,對自己總是露出漂亮的笑臉,傷痛隻字不提。
他幾乎都要習慣了,好像溫景的確是完全健康的,直到昨晚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時,忽然聽到壓抑的低咳。他入睡時閉上的眼睛本想要睜開,又忽然想到如果溫景看到自己醒來,會不會愧疚吵到自己,就乾脆閉上,身體也一動不動。
對方似乎身體發熱了,他感受到從左邊傳來的溫暖的氣息,伴隨著熱量而來的是比起平常更加熱烈的香氣,對方的呼吸聲似乎也更清晰,他聽到了很有韻致的喘息。
——在這樣的夜晚,很誘人……幾乎像是一個讓人沒法拒絕的邀請。
他心裡很抱歉,卻還是控製不住去想象,溫景白嫩的臉頰是不是已經緋紅,漂亮眼睛裡盛滿的水光,以及隨著呼吸顫動的柔軟的身體……
溫景似乎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輕輕歎了口氣,在床頭那裡找出藥,吃了才把手從嘴邊移開,從指縫間傳出的壓抑的咳聲也才停止。
溫景重新躺下來,文茫然本以為就結束了,沒想到過了十來分鐘,又聽到一聲溫景痛苦的低吟。他這次沒再裝睡,連忙起身打開燈,才見溫景臉色酡紅,眉頭蹙著,神情痛苦。
他真是被嚇了一大跳,彆說剛剛的心猿意馬,冷汗都被嚇出一身。
溫景卻比自己要冷靜多了,他一邊翻出注射器咬唇從小臂注射進去,一邊還有空道:“不用害怕,很快就結束了。”
不知名的液體自皮膚處漸漸消失,優越的視力讓文茫然看到對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口。
因此其實他昨晚就已經想好要起來給溫景做早餐了。
溫景從床上起來時,看著不太熟悉的房間,新鮮的空氣隨微風襲來。不再一睜開眼都是白色的天花板和不知道作用的醫療設備,鼻尖彌漫著散不去的消毒水的味道,感覺好像重新活過來了。
他看床邊還留下微微凹陷的痕跡,床單上幾道褶皺,想起剛剛半夢半醒間的敲門聲。文茫然竟然願意主動去開門,實在是讓人出乎意料,畢竟以前可是非要把自己叫起來關窗戶的人。
想到文茫然,他也忽然想起昨晚,文茫然邀請自己來這邊養傷,又一路跟前跟後幫忙收拾東西、和醫院簽字協調、購買藥品……幾乎算得上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了,內心抑製不住的喜悅爬上眼角眉梢。
或許是太過激動,亦或者是突然換了好地方身體沒習慣,明明他睡前已經用過藥品,半夜還是心口悶疼得做起來了,一邊想抑製住低咳,一邊去看旁邊的文茫然生怕吵醒對方。
又吃了些藥品卻沒起作用,見文茫然被自己吵醒,又是一臉驚慌。他內心有些愧疚,果然……還是很麻煩吧,像個拖油瓶。拿出劑量更重的注射器,握在手上,他想起醫生的囑咐,這個藥效雖然立竿見影,對長期治療和身體卻沒有好處。
可畢竟情況特殊,他不想第一天來到這裡,就添麻煩讓文茫然討厭,因此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將注射器對準自己的血管。
見文茫然再次睡下,借著窗外的月光他可以看到安穩的睡顏,輕淺的呼吸頻率穩定,他才也放心些,終於也進入甜蜜的夢鄉。
他伸手摸了摸,那裡已經變涼,出去開了門也順便出去了嗎?一邊困惑著他一邊揉揉眼睛走出臥室門。
結果一出門就見兩道視線火辣辣地投過來,他眼睛猛地瞪大,腦子似乎也一瞬間清醒了,腿上卻情不自禁後退了一小步。
“燕德?”左看看右看看,溫景還是挑了讓自己更震驚的一部分來停住視線,自那裡逃回來,除了文茫然,還是他第一個見到的熟悉的朋友。
他快走幾步下了樓,笑意嫣然,明顯是開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