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文茫然口不口渴,文茫然第一反應卻是去看旁邊的溫景,被圍在人群中間,可溫景竟然也同時看了過來。
視線相觸的那一刻,他觸電般飛快移開了視線,怎麼能坦然麵對呢?他本就心裡有愧。
可事情到了這裡,他已經是騎虎難下。如果中途暫停,那又算是什麼呢?
他放不下自己大張旗鼓做的局,又不忍心看溫景,剛才在樓下被那個臭烘烘的酒鬼騷擾,好不容易以為可以安心,卻要讓他失望嗎?
糾結著,餘光看到一個兄弟見溫景不喝,竟然捏住了對方的下巴,一副要灌酒的架勢。
修長的脖頸被迫揚起,白皙的皮膚上剛剛的傷口還清晰可見,他知道,溫景並不是害怕留下傷疤的人,對方為自己擋槍在後背的蝴蝶骨那裡留下的傷疤現在還沒有消去。
然而在這種地方,被留下用嘴咬的傷疤,對他來說一定是個侮辱。
“你們幾個放開。”文茫然語氣不善,局勢似乎一瞬間扭轉了,那個人圍著的兄弟悻悻鬆開手。然而下一秒卻道:“說是遲到也的確是遲了,不過我們小漂亮第一次來,酒來陪我喝一杯就好了。”
被推坐在文茫然的身上,溫景的其他情緒一瞬間都讓步了,他的視線定格在文茫然臉上。
他迫切地想要和對方對視,他也迫切地想和對方交流,他想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他有一肚子的疑惑,他不想臆測,甚至刻意忽略了身體本能尋找的蛛絲馬跡,隻是想等文茫然一個答案。
把事情的真相寄托於他人的口舌,又把自己的命運拱手相讓,也不過隻是為了對方一句輕飄飄的承認。
文茫然鼻尖聞到身邊傳來熟悉的氣息,身體皮膚感受到對方的溫度透過薄薄一層的衣服傳過來,明明是被人推過來,他卻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腿部肌肉感受到的重量比起他能承受的九牛一毛,心卻被悄悄地填滿了。他的情緒穩定下來,心也不再煩躁,剛才用餘光也密切關注的對象,突然實實在在到了眼前。他也能感受到溫景熱切的注視,然而他眨了眨眼睛,卻偏頭看向那個陌生的少年。
少年被主管叫來陪酒時,原本還很不情願,聽說是人家臨時起意,又是一堆人,他直覺是醜人多作怪,怕是事多也小氣。
“錢難掙,屎難吃。”抱著這樣的想法,他不情不願地過來了。沒想到一進門,卻是年輕多金的帥哥,到文茫然旁邊,他更感受到對方骨子裡帶著的威壓。
具有侵略性的視線高高在上地看向他,他卻不反感,反而心甘情願臣服般把頭更低,極為溫順地走了過去。
一路走過去,他感受到周圍男人的視線凝固在自己身上,等自己到文茫然旁邊,也殷勤地端茶倒水。他一直知道自己長的很漂亮,被如此眾星捧月地對待也早已經習慣。
可那些人又怎麼能比得上坐在沙發中間的文茫然呢?帥氣的,沉穩的,掌控全局的。
被帥氣的金主青睞,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麵帶羞澀行為卻不乏挑逗,文茫然雖然對此沒有什麼大反應,不過也沒有明確拒絕。
事情的變化發生在溫景進來時,房門被推開,昏暗曖昧燈線籠罩的房間好像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痕,又從裂縫中透出自然光來。
如同大自然一般鬼斧神工的美,無需多做修飾就讓人心中一震流出自卑來。
看對方漂亮的臉蛋,和這樣的地方應該相得益彰,然而看上去含情脈脈的眼神落在人身上,就像是忽然結了冰,極為純粹也極為犀利,因此也很快能意識到對方不屬於這個地方。
他想要將這一眼輕描淡寫地放過,可把酒杯送到嘴邊時,圓潤的玻璃邊緣磕在他的牙齒上,他心裡焦急又怨恨。
不打招呼就來的家夥,一來就奪走眾人的注意,簡直完全踩在他的雷點上。他去看文茫然,見對方表情未變,才安心了些。
之後見溫景被硬拉著勸酒,文茫然也漠不關心,他心裡的鬱悶一掃而光,可現在見溫景被推在文茫然旁邊,他的危機感再一次升起來了。
他急忙喝了一口酒,又迫切地將紅唇往文茫然臉上湊,仿佛要證明什麼一般。
文茫然把頭轉向自己,好像是對自己的肯定,贏過一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