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整(2 / 2)

兩情相宜歡 費才 4211 字 10個月前

家裡的活乾完了,自己現在也還好,有精力,且又還不太餓,看那天色還早,太陽還沒到正午頭,沒到最熱的時候,李青禾想著自己現在去把臟被單洗了,看這個太陽,一下午也差不多能晾乾,雖然看天,明天應該也是個豔陽天,但還是早點乾完早放心。於是就進裡屋去把裝臟衣服的木桶給提著,還翻找出了搗衣杵和一小把皂衣珠——這個時代洗衣服用的東西,一種豆莢類植物的種子,後山到處都是,有時自家房前屋後都能長幾顆。

李青禾提著東西朝著記憶中的洗衣服的小溪去了。小溪離李青禾家比較近,是後山流下來的山泉水,平時村裡家裡沒有井人經常來這裡打水回去喝或者洗菜,有能力的甚至挑水回去洗衣服,而去這泉水清甜可口,有些有井的也願意過來挑水回去。村民使用這條小溪的溪水都默契地遵守著約定:舀水的去小溪的上遊,而洗衣服則在下遊。

到下遊大家一般洗衣服的地方,可能因為來得晚,就隻有兩位娘子和一位哥兒在那,沒有農忙的時候,大家也都愛喊家裡的漢子直接去上遊抬水回去,在家裡洗,會方便許多。不過也有些就喜歡大家一起圍著一邊閒聊一邊洗著衣裳的,約著四五夥伴來到溪邊分享自己知道的八卦,多是些年輕小輩。

洗衣服的三人一看到李青禾的到來,都禁了聲。李青禾翻了翻記憶,依稀記得其中一位好像是村長的大兒媳,她嫁過來時李青禾的娘剛好生病,沒來得及去喝喜酒,隻是在村子夫人來看望翠娘的時候打過幾次招呼。那大娘子應該也是認出來李青禾了,笑著點頭示意,李青禾也點點頭以示回應。旁邊那位娘子也是落落大方的朝著李青禾看,沒有惡意,李青禾也順勢打了個招呼,“嫂子好。”那娘子不扭捏地直接回應。

哥兒倒是意外的害羞,微微側身躲在了大娘子的身後,隻是偷偷的看著李青禾,眼珠子轉悠轉悠似在打量。雖鄉村男女大防沒有那麼嚴重,男男女女嬉戲長大。但要出閣的女兒哥兒還是會擔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所以一般都是在家乾些活計,不輕易出門,或出門都有自己長輩陪著。李青禾記不得他,不太好打招呼也不好多待,提著桶準備離開,大娘子沒做多留。李青禾順著小溪沿岸到另一個看不見幾人的洗衣點,才停下來放桶準備洗臟衣物。

李青禾手裡動作不停的揉搓皂衣珠起泡,腦子裡也思維發散:這個時代和他所知的所有時代都不一樣,首先不說彆的,這個世界的人的性彆,除了男人、女人,還有哥兒,他們有著男人的身體,卻還能夠如女人一樣生兒育女,手臂上會有一顆紅痣可以用來區分他們。

哥兒的人數比女人少,體力相差巨大,有些可比漢子,能自立門戶;有些則比較纖細嬌弱,是達官貴族愛褻玩的對象。農家漢子娶不起老婆也會選擇和哥兒過日子。

不過現在這些距離自己還太遙遠,李青禾想到這,也沒有心思繼續下去,收了收腦回路,緊趕慢趕在太陽上頭頂之前洗完了這堆臟衣服和床單。雖然有著記憶,但始終不及親手操作,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勉勉強強乾淨,不過沒什麼力氣,床單的水分都沒擰乾,稀嗒嗒的落水珠子。

使勁提著這和了水的衣服,哼次哼次地拖回家,好在一路上沒有人,沒讓李青禾那麼尷尬。

到了家,又搭兩個衣架子,努努力把衣服裡的水擠出一大半,搭晾在上麵。

“啊…”李青禾直接鹹魚癱在隻有床板板的床上,感覺整個人都精疲力竭。肚子又開始咕嚕的叫,“嗯,真不想動啊,餓吧…一會就餓過了…”

說完也沒有力氣了,找了比較舒服的位置,在板板上疲憊的睡著了。

醒來李青禾整個人是神神惶惶的,不知現在所處何時何地。呆楞了好一會,聽到外麵傳來的聲聲犬吠,才恍過神來,慢吞吞地起身,晃悠著出門,看到外麵的天色:橙紅色的雲層層疊疊的排布在天空,周遭渲染了煙白和深海的藍…日落了。李青禾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麼漂亮的天空了,至從鄉下的爺爺奶奶去世,至從父母把他接到城裡,至從那場車禍…在忙忙碌碌的大城市好像真的會忽視天上的雲和身邊的風,隻會關注突如其來的暴雨和數不清的車輛。

農村一般食兩頓,早上辰時和下午申時,農忙時才三頓。現在天黑得早,李青禾聞到空氣中飄散的香氣,知道家家戶戶都應該開飯,忽視的胃也開始叫囂。

打了點水煮了兩個土豆,好在廚房裡的醬料都有,拌個涼拌土豆塊當晚飯。

吃完結果看天還早,太陽落了半天還沒落完,現在吃完飯,李青禾又是精力滿滿,好漢歸來。農家沒什麼趣事打發時間,家裡也隻有自己一人,閒著無事,想到院子裡的荒草,打算先去把草給除了。如果有時間的話,再把地翻一翻,到時候弄點蔬菜種子來種上,還可以炒一盤菜。

農村家家戶戶都有農具,在雜物房裡找到自己堆放了許久無人問津的農具:因為翠娘的生病,家裡的良田都被賣了出去,門前的一畝三分李父也沒有時間去經理,帶著原身一起在鎮上乾活十天半個月也不回來一次,連家裡養的家畜都賣光了。想到這,李青禾突然想起其實這個家還是有些小存款:李父賣完地還完債還剩了一點,兩人一起去鎮上也存了點錢。改天去理理,還完王大夫那的錢後,還可以為以後打算打算…

等李青禾趕著天光把前院的草給除完,也就黃昏了,天將黑未黑,想著再過一會兒,那最後一點光芒也要消散。

把工具放好,才想起自己的床還沒鋪,李青禾趕忙去收被子床單。

等鋪好床,天已經徹底黑透了,月色倒是清亮,月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內,朦朦朧朧有著物體影子。

正準備上床,李青禾想到自己剛剛的大動作,身上也是汗漬漬的,沒辦法忍受自己這一身汗味躺到自己今天才換的床上,把它給弄臟,於是摸著黑用帕子沾水給自己清理了一下。整個人頓覺得舒爽多了。

等李青禾收拾好躺在床上,雖然現在根本不是自己平常入睡的時間,外麵是靜悄悄,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但身體的疲憊讓李青禾的腦子裡沒有時間去做什麼感傷,身體躺在鬆軟的被絮裡,來到這兩天了,李青禾終於能好好的睡一個覺,直接無夢到天亮。臨睡前,隻有一個感慨:好暖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