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喜慶的氛圍一掃而空,蕭府中人人自危,連大氣都不敢喘,就怕被老爺挑著短處。
“爹,這是怎麼了?怎麼大家都不說話?”一高大男子踏進府門,將腰間的佩劍隨手交給下人,“一白呢?平時總是他第一個跑出來迎我,吵著要我幫他捉蛇。”
“哼。”聽到自己小兒子的名字,蕭岐氣不打一處來,連帶著看眼前的大兒子都不順眼極了,“還能去哪兒,自然是跑了。這麼大人了,連事情的輕重緩急都不清楚,今天什麼日子他不知道嗎,不好好待在家裡準備,又跑去和什麼貓貓狗狗玩,都是你慣的!”
聞言蕭銳笑了笑,心道全家最慣著一白的不就是你嗎。
“一白肯定是有事才出去了,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爹你消消氣,一白不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自己弟弟的性子蕭銳又豈會不知,一白雖然調皮貪玩了些,但本質上還是個好孩子。
“老老老老爺!小公子找到了!有人說在挽月樓看到他和柳家公子還有一個姑娘在一起!”管家老王急匆匆趕來,進門時還差點摔了一跤。
蕭岐原本就黑的臉此刻更是異彩紛呈,蕭銳暗地裡為他那位好弟弟捏了一把汗。
“好啊,長本事了,現在連青樓都敢去了,看我抓到他不打死這個孽畜!”蕭岐拿起蕭銳的佩劍就要去找人,被蕭銳和老王兩個人一起用力才堪堪攬住,坐在太師椅上大口灌茶,“蕭銳,你現在就去那個什麼什麼樓,去把那個逆子給我抓回來,我看他這回怎麼狡辯!”
“噓!彆害怕,我是來救你的,你就是危玉吧?”蕭一白貓著腰繞到危玉麵前,借著廟內昏暗的光線看清了他的半邊臉,果然就是先前不小心被他偷看了身子的那個男人。
一炷香前——
“沒意思,今天這一趟算是白來了,連人家危玉的一根頭發絲都沒見上,”柳業一邊搖扇子一邊往外走,“不過這危玉也是真夠倒黴的,第一天登台就遇上這事,一白你說是不是?一白!”
“啊,什麼事?”被柳業用扇子敲了一下的蕭一白眉頭緊鎖,還在回想剛才在危玉房間裡的那一幕。
明明那個時候危玉還在房間裡,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呢,凶手是怎麼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將人劫走還不被發現的?危玉會被那人帶到哪裡去呢?
“誒呀。”蘇筱筱突然驚呼,“怎麼又下雨了,最近這天氣,反複無常的,這上午才剛下過,地麵還沒乾透就又要被淋濕了,真討厭,我裙子都臟了。”
柳業抬頭看天,見這雨還有轉大的趨勢,轉身又跑回了挽月樓:“筱筱你在這彆動,我去給你借把傘。”
陰雨天?對了,腳印!
雖然不知道那賊人是怎麼掩人耳目的,但是前門人來人往的他定然不會走,挽月樓的後麵都是泥路,雁過留痕,從後門走肯定會留下腳印。
“多謝蘇姑娘!”蕭一白恍然大悟,也轉身回了挽月樓,留下蘇筱筱一臉困惑。
“欸一白你去哪兒?傘我已經借到了!”柳業剛從掌櫃的手裡接過傘就看到蕭一白急匆匆地從他麵前走過。
“不用了,你們先回去吧!”蕭一白片刻也不敢耽誤,問了夥計後就頂著雨出了後門,一會兒雨下大了腳印就該被雨水衝刷掉了。
這挽月樓的後麵十分開闊,蕭一白十分順利地就確認了危玉的臥房,因為二樓隻有一個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而且窗戶下有一串淩亂的腳印,定是那歹人留下的。
從案發到現在還沒過多久,他帶著一個大男人,肯定走不快,現在追過去說不定還能趕上。
蕭一白沒有再耽誤,順著腳印邊走邊查看。雨勢越來越大,腳印越來越淺,最後不管蕭一白再怎麼努力睜大眼睛都找不到任何線索。
雨水順著兩頰流下,彙聚在蕭一白秀氣的下巴上稀稀落落地往下掉,他霎時間失了方向。環顧四周,樹木叢生,此刻正被風吹雨打,好不狼狽。
他隻好繼續往前走,卻不想這暴雨漸漸止息了,前方一座破廟出現在路儘頭,正是一番山重水複,柳暗花明。
尋了幾條折枝作掩護,蕭一白三步一停地向那破廟前進。
走近了才發現,這竟然是個月老廟,隻是不知為何沒了香火供奉,牌匾搖搖欲墜,蔓草歪七扭八地生長著,一副蕭條頹敗的喪氣模樣,任誰也不會相信這廟裡的月老還能賜福姻緣。
蕭一白剛靠近門口,就聽見裡麵好像有人說話的聲音,定是那凶惡的賊人在迫害可憐的危玉。
“砰”地一聲,門突然開了,蕭一白趕忙在一旁躲好,料想的魁梧大漢並沒有出現,眼前走出的男人蒙著麵,個子並不高,甚至還有些瘦小。等他走遠,蕭一白才敢進去尋找危玉。
幸好危玉並沒有大礙,隻是手腳都被綁住了。白皙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繩勒出了紅痕,蓋在青紫色的脈搏上,看著楚楚可憐。
見對方不說話,蕭一白還以為是他被嚇著了,正發愁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聽對方“嗚嗚”了幾聲,這才發現對方嘴裡還塞著布條,根本是有口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