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裡,柳業品著茶,抬眼看向對麵喪頭耷腦的蕭一白:“你這是怎麼了,有氣無力的,約我來茶館又什麼都不說,讓我猜呢?”
“柳兄,你說我是不是很笨啊,什麼都做不好。”蕭一白伏在桌子上,盯著眼前的茶杯出神。
柳業一副了然的樣子,笑了笑開口:“在危玉那兒碰壁了吧?”
蕭一白倏地坐直了:“你怎麼知道,這麼明顯嗎?”
“你都快寫臉上了,”柳業望向窗外,街上不過三兩行人,很是蕭條,“他不搭理你嗎?”
“他讓我彆再去挽月樓。”蕭一白也跟著看向窗外,沒看出什麼來,端起茶喝了一口。
嗯,沒有挽月樓的香。
柳業轉過頭來:“你怎麼和他說的?”
蕭一白眨巴著眼睛:“我說我想和他做朋友啊。”
柳業:“然後呢?”
“然後我就被趕出來了啊。”回想起危玉冷漠的眼神,蕭一白很是難受。
“你帶的什麼禮物?”見蕭一白愣住了,柳業逼問道,“你不會是空著手去的吧?”
“啊,還需要帶禮物的嗎,我忘記了……”蕭一白心虛地移開眼神。
柳業一臉恨鐵不成鋼:“我看你不如趁早放棄,想著空手套白狼怎麼行。我追姑娘時可是衣服首飾鮮花全送人家的,哪像你,什麼都不懂。”
“可我不是追姑娘,危玉是男子,我隻是想和他做朋友。”蕭一白小聲反駁。
“都差不多,”柳業搖了搖扇子,故作經驗老到,“反正你聽我的總沒錯,記得多送些貴的,他們就喜歡這種,知道了嗎?”
蕭一白點點頭,若有所思。
這邊挽月樓裡,危玉正給客人彈完琴出來。這幾日來的都是些各家的公子,談得也都是些風花雪月,不堪大用。倒是碰到不少明裡暗裡想要他作陪的,都被他裝作聽不懂,婉言拒絕了。
看來這線放得還不夠長,大魚還沒有上鉤。
說起來蕭家那位蕭公子已經多日沒有來了,想必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說什麼想和他做朋友,多半是一時新鮮,玩鬨罷了,當不得真的。
“公子,你看什麼呢?”小廝見危玉望著樓下出神,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麼,你忙去吧,不用跟著我。”危玉收回視線,轉身回了房間。
他隨意地將古琴放在窗戶旁,在水裡仔細地搓洗雙手。剛才沒留心被客人摸了,他強忍著不適才沒把那人的手砍斷。
手被洗得泛紅,他這才滿意地停下,在手帕上擦了擦水珠。這時門被敲響了,來人還是剛才的小廝。
“何事?”危玉平複了一下心情,讓他進來。
“危公子,你看這些。”小廝笑嘻嘻地開門進來,後麵還跟著幾個人,手裡都拿著東西,有綾羅綢緞,也有簪子首飾,看著都是高檔貨,價值不菲。
“誰送的?”危玉皺了皺眉頭,還以為又是哪個客人送來討好他的。他又不是女子,要這些做什麼。
小廝將東西都擺放在桌子上:“是蕭公子送來的。”
“蕭一白?”危玉愣了愣,他還不死心嗎。
小廝:“對,就是蕭公子,送來的夥計說是蕭公子在他們店裡買了托他們送過來的。”
危玉:“那蕭公子人呢?”
小廝:“沒見到。”
危玉拿起一支紅玉簪子摩挲了一下,然後重重地扔了回去:“讓他們送回去,告訴他我不收。”
“危玉不收我東西怎麼辦啊柳兄,你說的不管用啊。”蕭一白看著退回來的禮物,麵上愁雲慘談。
柳業搖搖頭道:“孺子不可教也,現在多少世家公子為了能夠聽他一曲,上趕著送禮討他歡心,普通的禮物怎麼入得了他的眼?彆人送這些,你也送這些,那你和彆人有什麼不同?你要送就得送彆人沒有的,獨一無二的,你懂嗎?”
蕭一白恍然大悟,連忙道謝:“我明白了,謝謝柳兄!”
看著蕭一白急匆匆往外跑的身影,柳業輕歎一聲,喃喃自語道:“都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這美男關也不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