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起危玉略帶責問的聲音,蕭一白一下子僵住了,不知道如何作答。
“嗯?怎麼不說話?”危玉將蕭一白從自己身上揭下來,眼看著他蹲在地上將身子縮成一團。
蕭一白難堪地用胳膊遮住臉:“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危玉彎了彎嘴角,蹲下來戳了戳他的腦袋:“你跑得太慢了,我一不小心就看見了。”
“我不是故意的……”蕭一白悶悶的聲音從底下傳來,“我當時迷路了,想找人問路,正好看見你進了房間就……”
“就偷看我洗澡了?”危玉不依不饒地逼問。
“對不起,我可以對你負責的!”蕭一白猛地抬起頭,正好和危玉來了個對視。
危玉看著蕭一白紅透了的臉,覺得有意思極了:“你想怎麼對我負責?”
“下次換你看我洗澡,行嗎?”蕭一白思索了一番,試探著問道。
危玉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怎麼這麼可愛啊,我逗你玩兒呢,你洗澡有什麼好看的,都是男子偷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你不必放在心上。”
聞言蕭一白終於鬆了口氣,他本來都想說要以身相許了。
看著危玉起身背對著他走到窗前,蕭一白也站了起來,蹲久了腿都麻了。
他一邊敲腿一邊回想起了那天的情景,突然想起一事:“你背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一想到危玉背後密密麻麻的陳年傷疤,蕭一白就一陣心疼。
危玉沒有想到蕭一白會問他這個,雙手握拳抵在窗沿上,沒有言語,看在蕭一白眼裡就是他不想回答。
就在蕭一白察覺到有些冒犯想要道歉時,危玉終於開口了,語氣平靜:“也沒什麼,小時候被人打的。”
蕭一白一愣,沒有反應過來,隻是直直地盯著危玉脆弱的背影。
“我很小就沒了爹娘,被壞人賣到了勾欄裡做雜役,後來大了些,和相熟的姐姐們學了琴藝,老鴇看我生得好看就想讓我接客,我不從她就讓人打我,還不給我吃飯。”
危玉語氣平靜,眼神裡沒有波動,像是在敘述彆人的故事。
“後來挽月樓的老板看我彈得一手好琴就將我買了回來……”
危玉沒有說下去,因為蕭一白從身後抱住了他。
“阿玉,我以後可以叫你阿玉嗎?”蕭一白緊緊地把危玉抱在懷裡,臉頰貼在對方的肩胛骨處,仿佛要將自己身體的溫度傳遞給他,“阿玉,我以後會保護好你的,不會再讓那些壞人打你了,我發誓。”
少年體弱,身上卻很暖,還說要保護他。
危玉看著蕭一白在他身前握緊的雙手,也暗暗鬆了口氣。
看來是糊弄過去了。
自從這天過後,蕭一白和危玉的感情愈發好了起來。蕭一白每天都來挽月樓報到,點一壺茶一喝就是一下午。危玉休息時他就纏著危玉說話,和危玉學習製茶之道。危玉給客人彈琴時他就站在屋外看著挽月樓裡人來人往,好似一點不知疲倦,反而自得其樂。
危玉也對他的行為表示了默認,所以沒人再來趕他走。
日升日落,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
“蕭一白,你可讓我好找!”柳業在多次去蕭府逮他沒逮到後,終於想到來挽月樓找他了,“喲,你看著很開心嘛,滿麵春風的。怎麼,危玉答應和你做朋友了?”
“對啊,阿玉答應我了。”蕭一白“嘿嘿”地笑了笑,傻子一樣。
“叫得怎麼親切,你們感情不錯嘛,”柳業對蕭一白“重色輕友”的行為表示不滿,“難怪你一天天的不著家,你爹也不管你嗎?”
蕭一白心虛地左右看看,湊到柳業耳邊小聲地說:“說來也奇怪,以前我要是這樣每天往外跑,我爹早就拿著雞毛撣子來打我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爹也是每天早出晚歸,不知道乾什麼去了,你說他該不會是想給我找個小娘吧?”
柳業略帶嫌棄地推開他:“蕭伯伯要是想續弦早就續了,還能等到現在嗎。”
“也是哦,我爹不是那樣的人,他和我娘感情可好了。”蕭一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反應過來,“話說你來找我做什麼,不去找這個姑娘那個娘子了?”
柳業瞬間變了臉色,一臉嚴肅地開口:“彆瞎說,我已經改邪歸正了,我和筱筱都有婚約了,不能再像過去那樣處處留情了。”
蕭一白顯然不信,這多年的浪子還能突然收了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