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報完的小廝小跑著下來:“誒唷我說蕭公子,您就彆賴在我們這了,我們還得做生意的呀。”
“阿玉他怎麼說?”蕭一白無視了對方的話,直奔主題。
小廝趕忙點頭哈腰:“危公子他忙著呢,實在是分身乏術,要不您還是改天再來吧。”
聞言蕭一白臉色一變,右拳緊緊握起:“阿玉他是不是不肯見我?”
小廝尷尬地停下動作:“既然蕭公子您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瞞您了,危公子確實說是不想見您。”
“你有沒有把我的話告訴他,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蕭一白頓了頓,再次發問。
小廝哂笑道:“說了,但是危公子還是不願意見您,我也沒有辦法。”
蕭一白臉色發青,一言不發就要往裡闖,被幾個小廝聯手攔下來了。
剛才那小廝推了蕭一白一把,麵露不快:“我說蕭公子,您就彆在這死纏爛打了,我們公子是不會出來見您的,您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您瞧這天快下雨了,您還是快些回家吧,免得淋雨受寒了還要怪罪到我們頭上,我們可擔罪不起。”
蕭一白抬頭看了看,一滴雨水正巧落在了他的額頭,隻見剛才還豔陽高照的天空,此刻早已烏壓壓的一片,像是要掉下來把他壓成一灘死水。路邊的幾顆樹被吹得沙沙作響,顫抖著飄下幾片葉子,落在地上又被風卷了走。
黑雲壓境,風雨欲來。
蕭一白伸手拂去臉上的雨絲,任由勁風吹亂他的發梢,淡淡地開口:“告訴阿玉,他不出來我就一直待在這裡,直到他出來為止。”
“您這又是何苦呢。”小廝搖了搖頭,轉身上了樓。
雨勢越來越大,豆大的雨滴被風裹挾著打在蕭一白的臉上、身上,他靜默地站在門外,看著挽月樓內一片歌舞升平。
原本等著看他笑話的路人早已四散離開,隻有樓內還有幾個好奇的目光時不時地往他這邊望過來,但是很快就又收了回去,不再理會門口這個淋雨的傻子。
冰涼的雨水順著蕭一白的臉頰流進衣領,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伸手裹緊衣服。
“蕭公子,我們公子說了他不願意見您,您就彆死等在這了,改天再來吧。”
“對啊蕭公子,彆等了快回去吧,這雨越來越大了。”
小廝們七嘴八舌地勸他,蕭一白臉色慘白地對他們笑了笑,腳下還是沒有動作。
“蕭一白!你果然又來這裡了!”柳業撐著傘跑過來,將蕭一白罩在傘底下,“原來這就是你說的有急事,要不是我不放心你又回來找了找,還不知道你這個傻子又來這裡發瘋了。快點和我回去,一會兒受寒了又得生病。”
“柳兄,阿玉他不肯出來見我,”蕭一白拉著柳業的袖子,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接著又重複了一遍,“阿玉他不肯出來見我,你說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所以才不肯出來?”
看見他這個樣子,柳業重重地歎了口氣:“我的好一白,這還不明顯嗎,他就是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不然怎麼會放任你在這裡淋雨呢。”
蕭一白不再言語,隻是抬頭再一次望向二樓。
柳業見他不為所動,苦口婆心地勸道:“一白,為了這麼個人不值得,這世上這麼多人,你難道就非他不可了嗎?”
“什麼才是值得?”蕭一白扭頭看向他,“如果今日在樓上的是蘇小姐,你會不會覺得不值得?”
聞言柳業也不說話了,隻是沉默地為他撐著傘。
“公子,蕭公子還是不願意走。”小廝再次敲響了危玉的房門。
“沒想到這個蕭一白還挺執著的。”裴念冷哼一聲,看向站在窗邊的危玉。
危玉麵無表情地盯著窗外被風吹著跑的樹葉:“他願意淋雨就讓他淋著吧,左右與我無關。”
最後蕭一白還是回去了,被柳業生拉硬拽回去的。一回去就被王叔圍著數落了一通,著急忙慌地給他燒熱水祛寒。
蕭一白被拉著泡了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還喝了薑茶,最後被裹成個粽子一樣睡到了床上。
可是到了半夜還是燒了起來,一燒就是好幾天。
蕭一白迷迷糊糊地做了好些個夢,夢見了他的娘親,娘親笑著給他唱曲,又哭著跟他道彆。
後來他又夢見了危玉,危玉輕輕地把手搭在他的額頭上,又輕輕地牽起他的手,吻了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