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柳業扭過頭不去看他。
蕭一白不好拒絕,敷衍地點點頭:“能和秦公子做朋友是我們的榮幸。”
“一白,我可以這麼叫你嗎?你可真是個好人。”秦鉞激動地上前想要擠開柳業,被柳業一個用力又給擠回去了。
柳業不再理會秦鉞,嚴肅地看著蕭一白:“對了一白,你現在好點了嗎?之前可真是把我嚇壞了,我每天來看你時你都昏迷不醒,嘴裡還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怪嚇人的,我還以為你中邪了。”
“對啊一白,你都不知道柳業這幾天有多擔心你,每天都要跑來看你。”蘇筱筱也插進話來。
“你們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已經好了。”蕭一白對著他們笑了笑,然後給老王打了個眼色。
“好了各位公子小姐們,我家公子躺了這麼久還沒吃東西呢,大家有話過會兒再說吧。”老王終於找到機會開口。
蕭一白:“真是不好意思,我躺了這麼久確實餓了,要是大家不嫌棄,要不就在我家吃點再回去?”
“那我們去外麵等你,你先收拾一下,”柳業站了起來,剛想出去又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你房間裡怎麼有股熟悉的味道?”
蘇筱筱接話道:“我剛才也想問呢,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秦鉞:“我覺得好像是某種茶的味道。”
蕭一白愣了愣,聞了一下沒聞出來:“是草藥的味道吧,我經常喝藥的,從小房間裡都是這種味道,我聞久了早就聞不太出來了。”
“是嗎?”柳業仔細聞了一下,若有所思。
蕭一白洗漱完畢後,和柳業三人一起吃了個簡單的午飯就把他們送走了。
柳業臨行前擔憂地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蕭一白見今日天氣很好,本來是想在院子裡曬會兒太陽,突然又想起方才換下的臟衣服還沒拿出來,於是回了趟房間。
一打開門,果然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飄了出來,並不是蕭一白最熟悉的草藥味,其中好像還混雜著一股茶香。
蕭一白身子一僵,這分明是挽月樓裡那款特製茶的味道,也是……危玉身上的味道。
怎麼會呢,就算那日在挽月樓裡沾上了,淋了一場雨也該全部消散了才對,除非是……
蕭一白想起了這幾日反複做的夢,夢裡危玉百般柔情,將擰乾的毛巾搭在他的額頭上,還用冰涼的手掌撫摸他的臉,還……還吻了他的手指。
蕭一白鬼使神差地抬起自己的左手,盯著自己的食指看,還舉到鼻子下嗅了嗅,仿佛上麵還殘留著危玉的味道。
他用手指撫上自己的嘴唇,輕輕地按了按,不確定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
此時的危玉正坐在琴案上撫琴,一首彈了百八十遍的曲子今日卻彈錯了個七七八八。
小廝敲門進來,站在危玉身邊想等他彈完,卻見危玉幾乎是瞬間就停下了手底下的動作。
“公子,都打聽清楚了。”小廝連忙上報。
“哦,他怎麼樣了?”危玉手指撫過古琴上的紋路,裝作無意地提起。
小廝:“蕭公子今日還是沒有出門,應該是還沒有好。”
危玉淡淡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廝本想告退,走到一半還是問了出來:“公子,小人知道不該多問,但是既然公子這麼擔心蕭公子,為何不親自去看看他呢,畢竟他是因為……”
危玉重重地撥了一下琴弦,發出刺耳的聲響,打斷了小廝的話。
“對不起公子,小人不該多嘴的,小人告退。”小廝趕忙閉上嘴退了出去。
入夜,月亮沒有出來,唯有漫天的繁星照亮了夜行者的路。寂靜的道路上隻有三兩隻貓兒在遊蕩,時而發出甜膩的叫聲。
危玉輕車熟路地翻牆進了一戶人家,找到熟悉的房間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
床上的人雙眼緊閉,睫毛微微顫抖著,臉上有著不自然的紅暈,顯然還是高燒不退的樣子。
危玉熟練地從架子上拿過毛巾,沾了涼水擰乾,將它放到了對方的額頭上。
“對不起,”他小聲地開口,聲音輕得好像怕驚動了床上的人。
“對不起,”他又重複了一遍,手指輕貼上對方的臉頰,“對不起,一白。”
手腕突然被人握住,危玉驚愕地看著蕭一白悄悄睜開的眼。他下意識地往後退,卻不想蕭一白的手勁大得駭人,他一時之間無法掙脫。
“阿玉,我就知道是你,”蕭一白一個使勁將危玉拉到自己麵前,近距離地用眼神描繪他的眉眼,然後視線逐漸下滑,最後停留在他的嘴唇上,“你最是嘴硬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