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你還是和小時候一個樣子。”裴玨笑著接住他,順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太子哥哥倒是變了許多,”蕭一白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我記得我們以前差不多高呀。”
裴玨無奈地搖搖頭:“你從小就愛和我比身高,比來比去不還是老樣子,我看你就是不好好吃飯,不然怎的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太子哥哥說笑了,我從小體弱,這又不是多吃飯就能好的,”蕭一白哂笑道,“而且現在我已經比以前好多了,不行你摸摸,我都有肌肉了。”
裴玨順著他的意捏了捏他的胳膊,還是和以前一樣瘦:“嗯,是比以前強壯了許多。”
“是吧,”蕭一白嘿嘿一笑,看了看裴玨身後的內侍,然後湊近裴玨小聲說道,“聖上為何這個時候來這裡圍獵,我聽說聖上最近身體抱恙,是真的嗎?”
裴玨嚴肅了起來:“這話可不能亂說,父王身體好著呢,不然哪來的精神來圍獵?”
聞言蕭一白趕忙道歉,心裡把柳業罵了一頓,他這哪裡來的消息,以後再也不信他的話了。
裴玨臉色稍緩,安慰他道:“沒事,這話幸好是被我聽見了,要是被有心人聽見了,拿來攻訐蕭將軍可就不好了。”
蕭一白被他說得一陣後怕,連忙保證自己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
“一白可有喜歡的人了?”裴玨生硬地轉移了話題,蕭一白聽後臉霎時間變得通紅,結結巴巴地答話:“沒……沒有呢。”
裴玨淡淡地笑了笑:“那你這回可是來著了,父王派人邀請了京城裡各家的小姐,你若是看上了誰家的,可要先下手為強。”
“太子哥哥不要拿我開玩笑了,我現在還沒有成家的想法。”蕭一白莫名想起了危玉,一想就一發不可收拾,竟幻想了危玉穿上嫁衣的樣子。
那一定是要比天底下所有的新娘子都要美上三分。
蕭一白搖搖頭,試圖將腦子裡的旖旎晃出來,卻是無用功。
裴玨看著蕭一白和小時候彆無二致的臉,右手背在身後握拳,臉上卻還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一白,如果你有了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
蕭一白愣怔了一下,剛想說話就看見旁邊走過了一行人,其中有個高挑的背影十分眼熟。
裴玨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歎了口氣開口道:“父王說光是圍獵太過單調,有大臣提議叫些勾欄裡的娘子來助興,我本想反駁,沒想到父王竟然答應了,這……實在是有傷風化。”
“她們也是憑本事吃飯,現在這個世道,男子尚且依附權貴,女子又為何不可以色侍人?況且她們許多也是身不由己,一張賣身契就定了她們的一身,”蕭一白嚴肅起來,“太子哥哥常年待在王宮裡,自然是不知道百姓的苦。”
見蕭一白誤解了自己,裴玨趕忙解釋:“一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怕有人在背後造謠生事。父王當年本來就是……若是走上了先皇的老路,定是要被人詬病的。”
當年的事蕭一白也有耳聞,先皇荒淫無度,宮裡養了一大批的舞姬,整日飲酒取樂,甚至到了擱置朝事的地步,國家內憂外患,而先太子又軟弱無能。眼看江山欲傾,當時常年駐紮在邊塞的北郡王帶兵南下,將朝廷翻了個天,自己坐上了皇位,這才穩住了江山。
“一白?你來得好早啊。”柳業從馬車上下來,後麵跟著蘇筱筱,“這位可是太子殿下?柳業見過太子殿下。”
柳業對裴玨作了個揖,蘇筱筱趕忙一起行禮。
“不必如此拘禮,”裴玨扶了一下柳業的胳膊,對蘇筱筱點點頭,“這裡不是皇宮,我們隨意一點就好。”
蕭一白戳了戳柳業的腰,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秦公子呢,沒和你們一起來?”
柳業瞥了眼蘇筱筱,狡黠地笑了笑:“我告訴他我們半個時辰後才出發,現在估計還在筱筱家門口等著呢。”
蕭一白恍然大悟,也捂著嘴偷樂:“柳兄,你太壞了。”
裴玨見他們默契十足的動作,心裡不是滋味,於是忍不住插嘴道:“一白,我們也是好久沒見了,你小時候可愛纏著我讓我陪你玩了,你還記得嗎?”
“是嗎?我那時候不是還小嗎,而且在宮裡我什麼人也不認識,隻有太子哥哥你願意和我玩。”想起自己小時候的黏人樣,蕭一白尷尬地笑笑。
那時政局不穩,爹爹常年帶著大哥住在軍營裡,聖上體恤他從小沒了娘,就把他接到皇宮裡,和宮裡的皇子們一起上學。可是由於從小體弱多病,蕭一白的身上總是帶著一股難聞的草藥味,同齡的孩子都不願意接近他,隻有裴玨願意和他待在一起,所以他就有些依賴裴玨。
“對了一白,下午的圍獵你參加嗎?”柳業轉過頭來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