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二人還是躺在了一張床上,蕭一白在裡麵,危玉在外麵。
蕭一白抗議了好久,想讓危玉睡在裡麵,理由是怕自己睡覺不老實把危玉擠下去。危玉不同意,因為怕蕭一白自己滾下床去。
兩個成年男子睡在一張床還是有些擁擠的,蕭一白感覺危玉的右手臂緊貼在自己的左手臂上,隻要微微一動就能驚動對方。
“阿玉,你手臂上的傷好了嗎?”蕭一白還記得危玉的傷口就是在右邊的胳膊上,所以不敢亂動,生怕壓到他。
“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這麼拘謹。”危玉的聲音輕飄飄地從左側傳來,蕭一白感覺自己從未像現在這般和危玉親近過,身體漸漸熱了起來。
“阿玉,你有沒有覺得很熱啊?”蕭一白悄悄地將被子掀開一角,讓熱氣從被子裡散出去一點。
危玉看著蕭一白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小動作,嘴角微微一笑:“是有點熱。”
“阿玉,你有和彆人睡在一張床上過嗎?”蕭一白有些不自在,試圖通過閒聊來緩解尷尬。
“有。”危玉肯定的回答卻讓蕭一白有些微惱,他皺了皺眉毛,裝作不在意地問道:“跟誰啊?”
危玉故意沒有立刻回答,直到蕭一白出聲催促了才緩緩開口:“小念小時候老是睡到床下去,我就把他放到我床上了一段時間。”
“原來是裴念啊,”蕭一白鬆了口氣,“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危玉故意逗他。
蕭一白咳嗽了一聲:“沒什麼,我還以為是你娘親呢。話說為什麼你姓危但是裴念姓裴啊,他不是你哥哥的孩子嗎,你們不應該同一個姓嗎?”
聞言危玉沉默了好久才回答:“其實我和小念的父親是同父異母,我母親……隻是個外室,所以我是和她姓的。”
蕭一白察覺到自己提到了人家的傷心處,想著轉移話題:“原來是這樣啊,不過裴姓可是個大姓,現在的皇室就姓裴,說不定你們幾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危玉笑了笑沒有接話,反而轉過頭來問蕭一白:“你父親為何不讓你出門?”
蕭一白臉色一變,支吾著回答:“因為他知道了我們的事情……”
“我們什麼事?”危玉有些疑惑。
蕭一白心一橫索性全盤托出:“誒呀,不就是我追求你的事情嗎,我告訴我爹我喜歡你,他就打了我一巴掌,還把我關了起來,連我鬨絕食他都不理我,鐵了心和我杠上了,非要讓我想清楚了才願意放我出來,我有什麼好想清楚的,我不就是喜歡上了一個男子嗎……”
蕭一白越說越小聲,最後甚至有些哽咽了:“阿玉,你說我真的做錯了嗎?”
“阿玉你怎麼不說話?”沒有聽見危玉的回答,蕭一白轉過頭去看他,卻正好和危玉的眼神撞了滿懷。
危玉看著蕭一白的臉,神色複雜,不知道是該說他勇敢無畏,還是罵他一根筋。
“你為什麼不否認,反正我們實際上並沒有什麼關係。”危玉聽見自己這麼問,卻在心裡隱隱期待蕭一白的回答。
“我為什麼要否認?”果然,蕭一白眨了眨眼睛,麵露不解地看著危玉,“我確實是喜歡你沒錯啊,雖然你現在還沒有接受我,但我不可以欺騙彆人,更不能欺騙我自己。”
“蕭公子你可真是……”危玉輕輕地歎了口氣,“算了,你願意這麼說就這麼說吧。”
“阿玉,你這是承認我的追求了?”蕭一白興奮地盯著危玉,危玉感覺自己快要被他熾熱的目光給燒著了,隻好轉頭不再看他,而是盯著床頂的帷幔:“我可沒這麼說。”
蕭一白自顧自地笑笑,也扭頭看著床頂:“阿玉你就是嘴硬心軟,我都知道的。”
“阿玉,你有想過以後嗎?”正在危玉以為蕭一白睡著了的時候,蕭一白又開口了,隻不過語氣有些悶悶的。
“沒想過。”危玉直截了當地回答。
“我有想過,”蕭一白微微彎起嘴角,“以後我爹應該還是會像現在這樣一直管著我,我大哥會給我娶個嫂子,整日恩恩愛愛的就像當初我爹娘那樣。”
“那你自己呢?”危玉忍不住問他。
蕭一白不假思索:“我?應該還是和現在差不多吧,可能會娶妻生子,老了就和我的孫子一起玩鬨,當個老頑童。”
聽著蕭一白的人生規劃,明知這才是蕭一白應該走的路,危玉卻有些悶悶不樂。
“不過這已經是我之前的想法了,”蕭一白又轉過來看他,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自從遇見你之後,我每天想的都是和你在一起。”
“為什麼人一定要娶妻生子呢?為什麼一定要共享天倫之樂?難道兩個男子在一起就不能瀟灑自在嗎?阿玉,你說呢?”
“彆想了,睡覺吧,我困了。”危玉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蕭一白滿腔憤懣無處宣泄,隻好化為實質死死地盯著危玉的側臉看,看著看著就忘了方才的對話,滿心滿眼皆是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