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眉頭皺了皺,沒有開口再說什麼,這個貧窮的少女有說不出的生機,也不知道她美麗富有的小姐怎麼會結識這種社會底層的老鼠,據說她父親因為殺妻入獄,被處以死刑,真是太可怕了,而季檸,真是可憐又可悲,她和林家可不該出現交集。
見季檸出門後,她吩咐女傭進到季檸暫住的房間將房間收拾回原樣,不一會兒,女傭便諾諾的出來,“季小姐……季小姐把房間收拾的非常乾淨,沒有什麼需要打理的。”
林芳這才抬腿進入季檸帶過的房間,天知道她心裡有多麼的不願意,她本想找些不整潔的地方敲打敲打這個懶惰的女傭,可是房間整潔的不像話,在她的記憶中,這間客房本沒有這樣的生機。
抬眼看見時間馬上就七點了,林宅的一天馬上就要開始,該死,小姐太太就該起床了,因為這個貧窮的少女,她差點錯過這一天的早茶。林芳將房門關上,去廚房監督傭人們的一舉一動。
季檸剛離開林宅就看見林宅的大門開始合攏,她十分理解林芳急切的想讓她離開林家的心情,畢竟林氏,是A市的頂級豪門之一,手下的產業鏈遍布世界各地,其中涉及珠寶,服裝,箱包……這僅僅是她知道的,更多的,她也不了解。
季檸隻是個孤女,在轉校前夕能得到林詩瑤的幫助已是十分幸運的事情,她從不奢求更多,畢竟,能活著,就已經很幸運了,她微微閉上眼,試圖忘記那些不好的回憶。
她的身生父親是一個酒鬼,在一次酒後,他看親生女兒的眼光變了味,即使那時季檸才八歲。而她的母親也不是為了保護她才死在男人的暴力之下,她發現丈夫對女兒的欲望後,看向季檸的眼光如淬了劇毒,嫉妒蒙蔽了她的雙眼,使她失去了理智,她先是舉起椅子砸向醉酒的男人,男人借著酒勁扇了她一巴掌,力道很大,季檸能看到女人的眼球慢慢的被紅色灌溉,血卻沒有流出來,停留在眼球內部,她忍無可忍的更用力的毆打他:“季明遠,我就知道,你偷偷藏著這個小賤人的內褲!我就知道!”她更用力的用椅子砸他的腦袋,或許是喝了酒,男人的反應有些遲鈍,沒一會兒就倒在地上。而後女人,她的母親,把臉轉向她,她的一隻眼球已經充滿血色,奇怪的是,季檸一點也不害怕,她能看見她對自己的憎惡,她的嘴裡吐出最低俗不堪的臟話,“我早就知道,你這個下賤的臭婊子!當初應該把你浸在冷水裡淹死,臭婊子!”她試圖像對付男人一樣對付她,把椅子往她的腦袋上砸。
季檸不受控製的反抗了,等她清醒過來,女人已經死了,她沒有用任何工具,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女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警察來過之後,季明遠便成了第一嫌疑人,季明遠一直辯駁不是他殺的,一定是季檸,她是個妖怪,她從小就不會哭,是她殺了謝霞,她想把她的父母全都殺了。可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八歲的,長期營養不良的小女孩有能力殺死一個成年人,調查的女警十分憐憫的看著她,她說:“孩子,總會好起來的。”
事實上確實好起來了,沒有了季明遠和謝霞,她的生活滋潤了許多,她被送到了孤兒院,孤兒院沒有缺衣少食,雖然因為她父母的事,孩子們排擠她,老師們對她也沒有好感,但她總歸接受了正常的教育,她很感激,至少,沒有了日複一日遭受毒打後的忍耐,不是嗎?
他們未成年就嘗了禁果,讓她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受儘苦楚,他們彼此並不想愛,卻如同連體嬰一樣分不開,她見過謝霞和彆的男人擁吻,也見過季明遠帶彆的女人回家,但奇怪的是,她從未因此感到悲傷,她就像個觀眾,看著這出詼諧的默劇。她或許真的是妖怪,季檸想。
季檸沒有注意到,對麵的彆墅二樓的窗簾猝然的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