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也在不斷地自我懷疑,從小到大,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天才,誰知道在關鍵時刻,連穿越這麼簡單的事,都講不清楚,她不知道,到底是對方太笨了,還是自己表達有問題。
*
半個小時之後,躺在病床上的人,身體出現了某種狀況。
她好像……又想上廁所了。
但是,怎麼起來呢?難不成讓這麼一個活生生的……靈魂,幫她?
時亦攥緊被單,忍耐著,身體上的疼痛讓她各器官都沒以前那麼好使,終於,她堅持不住了,開始在病床上撲騰。
蘇媛的監測機製映射出來,她看那人一眼:“時亦,你是不是想上廁所?”
時亦掀了下眼皮,寒光射過來,又快速收起。
蘇大天才第一次被無視,她心裡很平衡,轉而又想到昨晚這人坐在馬桶上,一個小便上了三分鐘的場景,算了,還是幫幫她吧。
“想上廁所就跟我說啊,人有三急,彆不好意思哈!”她試探性地問了一聲。
時亦已經顧不上回應,就那麼死死的抓著被單,手上青筋暴起。
她沒再說什麼,走過去,伸手抱她。
時亦顫抖的身子微微縮了一下,潛意識裡抗拒這樣的觸摸,可是腹部的壓力讓她一刻也承受不住。
她看出了她的窘迫,隻是弱弱地歎了口氣:“行了,你都說了,是亡靈了,還害什麼羞!”
無奈地歎息裡,帶著些許自嘲,卻很溫柔。
時亦被抱進衛生間,蘇媛準備幫忙,被狠狠地剜了一眼,她心有不爽,但還是乖乖將腦袋轉向彆處。
那人此時已撐到極限,她單手去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可越是著急,就越是弄不下去,最後實在忍不住,用手捂了上去。
蘇媛監測機製裡呈現出這一幕,她有點看不下去,直接轉過去,幫她拿掉了身上的衣服。
時亦直到重新回到病床上,心裡還彆扭著,她將自己裹在薄被裡,隱隱隆起的身形微顫。
蘇媛知道,這人又在哭,隻是不好意思當著自己的麵。
她想了一下,最後還是出聲安撫:“都說了人有三急,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再說了,我也是女生,什麼東西沒見過,你要是實在氣不過,看回來好了!”
……
她不是一個好耐心的人,但還是破天荒地哄了好久,才將被子從那人身上拿開。
時亦表情冷冰冰的,氧氣麵罩下乾澀的唇,已經被她咬出了血。
蘇媛不知道怎麼滴,莫名有些煩躁,她掃了一眼床頭櫃上的生理鹽水跟棉簽,猶豫了下,摘下氧氣麵罩幫她擦拭。
“姐姐,至於麼,這麼點小事!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行為叫什麼?”
偏偏那人還沒什麼反應,她的語氣不自覺地提了上來:“你這叫自殘,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小說中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正說著,監測機製裡頂過來一道寒光,蘇媛下意識放慢了語速,隨後才反應過來,她居然,被這個女人壓住了……
時亦見她不再聒噪,便收回視線。
思索間,她給她把口腔內部也用鹽水清理了,怕脫離氧氣瓶呼吸困難,又重新給人罩上。
處理好一切,她決定跟她溝通一下以後的相處方式:“時亦,那既然已經說開了,之後我的身份,你能不能稍微幫我掩飾一下啊?因為一旦被人發現的話,要想自保,就很難。”
時亦抬眸,看她一眼。
蘇媛繼續說:“這段時間,我也會儘快尋找回去的方法,不過你放心,在這之前,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你自己也要爭氣。”
聽到這些沒意義的話,她的眼神立馬暗了下來。
蘇媛猶豫了下,還是決定稍微安慰一下。
她其實不是一個願意在彆人身上多花心思的人,腦子裡也沒有什麼大道理,但此時,麵對時亦,麵對這麼一個被輿論裹挾,孤注一擲的病人時,還是燃儘腦細胞現場燒出半碗雞湯。
“你看啊,人生有很多種坎坷,比如像我,寫代碼寫著寫著就被帶到這個鬼地方,相比而言,你最起碼還有一口氣,要好好活下去……”
蘇媛說到一半,發現那人居然睡著了,她輕笑了一下:“好吧!”
再怎麼治愈的雞湯,也抵不過一份清白。
她給她捏上被子,準備再去看一看關於喻舒猝死的新聞,看能不能根據某些細節找到點線索。
結果,一打開搜索界麵,熱榜第一:#亞啟集團CEO施啟鳴對於年輕高管猝死事件做出回應,並向家屬提供撫恤關懷#
該詞條在短短兩個小時之內,由“新”變成“熱”,最後直接變成“爆”,被懟到第一條,CEO親自回應,蘇媛勾唇輕笑了一下,她很好奇,回應的內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