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裝作不記得我朋友了,”謝判安一臉正經的問道,“是什麼原因?”
謝判安的大腦不可避免的思索這個問題,如果那個惡魔的本像就是這樣,那有沒有可能……還活著啊?
聽完後的郭昭心情格外複雜,他覺得這事不用請教師門了。
“你朋友那非比尋常、超越了朋友之情的朋友,死……”郭昭急忙刹住圖口而出的詞,改口道,“消失了又活著出現,假裝不認識你……的朋友。”
一句話說的郭昭都要被哽住了,說話好累,心知肚明還拐彎抹角的說話更累。
謝判安點頭,“對。”
如果祿正沂真的是那個惡魔,那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他呢?
郭昭默默歎氣,朋友之上還能是什麼,總不能是抵達了父子情誼吧。
小情侶花樣還挺多啊。
郭昭也學著謝判安的一本正經,麵上嚴肅的道,“這個問題呢很值得思考,但原因其實很明顯。”
死了又活了,被留在身邊的野鬼卻還在裝作不認識。
“那必然是齊大非偶、必齊之薑啊!”
看著郭昭滿臉的認真,謝判安遲疑了,這詞是他印象裡的意思嗎,不確定的問道,“是說門第懸殊……真的嗎?”
“那是真的不能再真了!”郭昭果斷的道,“都說人妖殊途、人鬼陌路。”
“你說說看,原本正正常常的一個人,變成了另一個物種,還是被原生物種排除的物種,那可不就是心思敏感,背地裡偷偷卑微的委屈嘛!”
謝判安聽的一愣一愣的,敏感?卑微?委屈?
講道理,這些詞謝判安是無法將它們同祿正沂聯係在一起的,更無法將這些詞按在傲慢的惡魔身上。
郭昭又沒見過祿正沂的惡魔形態,隻知道謝判安天資傲人,超塵拔俗,誰在他麵前都顯得矮了一截。
“沒錯!”郭昭一拍大腿,越說自己越覺得有道理,大肆放言道,“說不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抹眼淚呢。不是有句老話嘛,人前強顏笑,背地死勁哭。”
“……那,”謝判安被這無比堅定的聲音唬住了,順著這個思路問道,“那應該怎麼辦?”
“讓一個不自信的家夥,真心的開朗起來,自信起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誇獎!!”
郭昭說的洋洋灑灑,謝判安聽的一愣一愣。
“鼓勵他做任何事情,在他麵前示弱,表示出對方很厲害,你很仰慕!”郭昭說的慷慨激昂,一時間忘記偽裝‘我的朋友了’,連忙加上重要的後綴,“你的朋友表現出很仰慕的意思,表示出沒有你朋友的朋友你朋友就做不成事情,這樣你朋友的朋友就會覺得自己很重要,感覺在你朋友那裡你朋友的朋友是不可或缺的,這樣你朋友的朋友就自信起來了!”
逛了一圈回來,祿正沂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勁。
結果一回來就發現了謝判安的不對勁,和郭昭呆在一塊的也不知道聽了些什麼,麵無表情的臉上居然有種裂開的破碎感。
祿正沂眼神銳利的直視郭昭,他走前同桌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三觀儘毀的感覺。
此時的謝判安滿腦子都是‘你朋友’、‘你朋友的朋友’。
世界光怪陸離,無奇不有,但人類觸之可的太少了。
祿正沂目光不善地盯著郭昭,就像在看帶壞自家乖寶的壞人一樣,審視般的將郭昭從上到下的打量著,腰窄肩寬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難怪謝判安會把他召喚出來,交友不慎啊。
祿正沂已經認定了,他同桌會那些把戲完全是這個叫什麼郭昭教的。
祿正沂無比感慨,他同桌真是片刻都不能離開他。明明十八歲之前的謝判安還是好學生,老師家長眼中彆人家的孩子,怎麼看都是要大展風采的少年,可現在住的那麼破爛,還成了酒吧的老板,不學好的玩召喚惡魔。
他不過是離開了短短的四年,按理來說,這會的謝判安應該才大學畢業。
要麼繼續深造學業,要麼被大公司挖走。
不應該是這麼沉溺進社會的無底黑洞,在酒吧裡每天接觸魚龍混雜的家夥們。
再次回到家後,吃完祿正沂點明要的菜色後,謝判安垂眸看著水池裡的碗筷,陷入沉思。
他給出了錯誤的假設,郭昭便跟著給出了錯誤的推論。
謝判安不死心給自己推算過很多很多卦,甚至在生死簿上一筆一筆地寫下祿正沂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卻又一次次的看著上麵的墨痕消失。
謝判安在十八歲以後,屬於他的記憶慢慢複蘇,他能感覺到自己遺忘了很多,大半的部分是空白。
唯獨那份對祿正沂的執念,深深地刻在靈魂之上,謝判安明白這不是他第一世遇到祿正沂……
沉浸的思緒被手機消息的提示鈴聲打斷,謝判安隨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崔判:你說的事,我已知曉。
崔判:翻閱古籍後,或許你該考慮這句話。
崔判:惡魔化人,無疾而終,不過舞象。
謝判安眼睛閉上以後,無聲念叨著,“惡魔化人,無疾而終,不過舞象。”
也就是說,活著的惡魔投胎做人,不但沒有關於之前惡魔的記憶,與人類初生的嬰兒無異,且會因為各種原因死在成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