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 若隻是與霧神有私怨便罷,倘若……(2 / 2)

如錦似玉 橙六 3752 字 11個月前

司昭揣著心事走近將其拿起,隨手打開,頓變了臉色——這是記載魔族邪術的書卷!

他瞬間明白,不僅他沒有說實話,大哥也沒有說實話。隻是他的大哥比他更鎮靜自若。

大哥為何在看這個?!

若非他一時好奇拿起,倒真信了方才的說辭。可若大哥是為了探查,方才根本沒必要對他說謊…

一股從未被信任的感覺油然而生。

於天色將明時,錦時終於蹲到司昭臭著一張狐狸臉回來。

“祖宗,你還真不回來睡覺啊!”她困得發蔫,恨不得能倒頭就睡。

司昭心中有氣,沒再躲她,順嘴學她的話揶揄道:“你是鳳凰我是狐狸,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我哪兒當得你祖宗。”

“噢!你嗆我!”錦時來了精神,蹦噠著跳到了他身邊,打量著他的神色,有些討好的笑道:“你既嗆了我,可就不準再躲著我了。”

“我——”他一頓,袖裡藏的書卷與指間纏繞的紅繩都沉得他喘不過氣,可與她四目相對的刹那,他還是選擇了矢口否認:“我沒有。”

“你有!你當我鳥腦袋裡是空的不成?”錦時見他不肯承認,當即就叉腰與他論了起來:“從我離開那天,那天早上起,你就怪怪的,好好的不說話,留什麼字條。我這回來了,你還躲著,你彆以為我感覺不出來!”

“若是我哪裡惹你不快,你說了,我自會道歉;又或者是因為修練的事,那你瞧。”她跑回殿內,抓起自己新抄的法術,展開到他麵前,高舉著恨不得能貼他臉上:“我跟席玉學了字,雖然還是歪歪扭扭的,但也比之前平穩許多了吧!狐狸神君,你現在可能消消氣了?”

司昭後退半步接過那摞紙,嘴上說:“還跟鬼畫符一樣,真瞎了大哥一手鶴骨體,教你算白費功夫了。”思緒卻已攪做一團。

月下說得對,他居然真的不想斬斷這根紅線。

“嘰嘰喳喳的,我不過是想清靜清靜,沒生你氣。”他煩躁的揪住錦時的後脖領,一把丟到了院中:“去睡覺,醒了帶東西走。我已請示過母神,帶你去彆處長點見識。”

“哎呀,你怎麼還拎人後脖領啊!”錦時正有些惱,聽他說帶她去彆處長見識,又大喜:“去彆處?去哪兒?去哪兒?”

“睡醒了再說,我也困死了。”說罷,司昭猛地將房門一關,從內上了鎖。

“…”錦時向後一縮脖子,眨巴眨巴眼,看到有小仙侍路過,便指了指殿門:“他睡不夠,總是這般火氣大嗎?”

好像個炮仗!

寢殿內。

司昭久坐案前,看著偷偷從藏書閣帶出的禁書出神。

那是本九尾狐族被封禁的密術。

兩個念頭於腦海糾纏在一起,一個說,他該將這段姻緣還給大哥,一個說,既然命理已改,就該順應天命。

不過是口頭許下的婚約,同為天帝之子,換作他又有何不可?

最終哪個念頭都沒贏。

錦時滿心司昭說要帶她去彆處玩,興奮的又想睡又不想錯過司昭睡醒,乾脆臥上了他的海棠樹。

夕陽落下時,司昭推開殿門,便正看到這樣一幕。

少女攏著一襲紅紗衣,微微淩亂,發髻鬆鬆散散,坐在海棠樹上斜臥著樹乾,海棠花瓣正落在她胸口處,不知是花與她誰更嬌豔。

呼吸於此刻凝滯,再次在他心頭掀起了風浪。

想到她努力習字,坐在殿裡一整夜,就為讓他消氣,心便軟得一塌糊塗。

“笨鳥,明明是我的錯,怎麼會是你惹我生氣呢。我從來…,沒生你的氣。”他低聲,輕輕摟過她的腰,將人從樹上小心翼翼抱了下來。

她睡得很熟,被抱下來也絲毫沒有醒意,隻是將腦袋朝他胸口轉去,手無意識扯著他衣襟,蹭了兩下。

安靜的院內,海棠花下,他借花樹遮擋悄然收緊懷抱,在無人可見的地方犯著明知的錯:“你若真是為我而來的該多好。”

“可你化了我的死劫,改了我的命理,救了我,闖進我的昭陽宮裡,為的卻根本不是我。”

“你知不知道,一個人的好,不能分成很多份;你不可以對誰都好,不可以誰的情緒都去在乎。”

“…”

他兩萬年來坦坦蕩蕩,活在光耀下,是天帝與天後之子,享儘了風光與追崇,唯獨在此事上見不得光。

退一步,他不舍;進一步,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