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火雲彙聚上空,隻聽一聲鳳鳴響徹九霄,赤金色的鳳凰在魔氣攻向九尾赤狐時一個俯衝將赤狐圈在了光內。
伴隨氣浪掀起的巨響,“砰!”地,瑩瑩白光包裹住鳳凰的身體,為她擋了一下。
錦時感到戴在胸口的護心麟在保護她,隻是護心麟的力量也隻能為她擋下致命一擊,她的修為還不足以抵擋如此洶湧的魔氣。
司昭驚愕地瞳孔驟然放大:“小鳳凰!”
“我不走。我不會丟下你。”錦時緊咬牙關。
熟悉的疼痛感順著背脊向內蔓延,她知道,這是魔氣正在侵入她的身體。上次以命換命的法子便已叫她嘗過了一次。
看著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順著她麵頰滑落,司昭意識到:“你受傷了是不是?!”
錦時沒有轉身叫他看到自己已經鮮血淋漓的後背,劇痛撕裂著她的思緒,她強撐著與他道:“我們鳳凰一族,總是有辦法活著的,你不要擔心。”
若傷的是他,隻怕又要如上次那般,可這一次,她恐怕沒有餘力再為他換命。
說著試圖安撫他的心緒,唇瓣顫動著,與他斷斷續續開起玩笑:“你這狐狸,雖然長了九條尾巴,卻沒有九條命,果然還是我們鳥類更厲害些吧!”
她有些搖搖欲墜,魔族乘勝追擊,風起霧湧,殺意鼎沸再次襲來。
錦時迅速翻手結印,以最後的力量全部凝做一道結界將司昭困在了其中。
“鳳錦時你做什麼!”司昭急紅了眼,他奮力想要擊破結界,卻沒曾想鳳凰一族的能力本就偏向於守,她法術雖不及他可這結界卻牢不可破。
而就在此時,自雲層中傳來滾滾天雷的怒吼,一道光柱將天空生生撕裂開了道口子。
“是飛升的天雷!”
司昭望著光柱照下的位置,正是錦時。
早不劈晚不劈,偏偏和魔族趕上一起,這哪裡是飛升,分明就是要她魂飛魄散!
錦時也沒想到會趕得如此巧,哀呼不妙,本想著魔氣侵體她也還能使用涅槃真火,可再加上這飛升的天雷,哪裡還涅槃得了。
“轟隆!”
仿佛是要將她劈成齏粉。
錦時已沒了餘力,她切實感覺到生死之間,就在天雷朝她降下的前一瞬,卻突然聞到了熟悉的白檀香。
他的速度太快,以至她沒能看到他是如何搶在天雷之前擋在了她麵前,隻感到腰間被寬大的掌心緊扣,他擁得很緊,好像在害怕若抓不住她的話她下一刻就會碎掉。
錦時意識到是誰的那一刻整顆心都被提了起來,腦袋裡再想不得其他,隻剩下:他身有舊傷,又拔了護心麟,怎麼能再替她去受天雷!
“席玉!”隨著雷聲灌耳她淒厲地喚他。
天雷砸在他身上的同時,他輕輕用另一隻手覆上了她的雙眼。
因看不見,聽覺便變得更加敏銳。
風沙、雷鳴、天兵趕來與魔族廝打聲,以及…天雷穿透了胸骨的碎裂之聲。
然而他生是一聲沒有透出,唯扣在她腰間的手隱隱發力。
在魔氣不斷侵入之下,錦時的記憶愈發混沌,她記不清自己如何聲嘶力竭發了瘋的喚他,隻記得自己怕極了,怕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她不怕自己命喪於此,卻怕他會有萬一。
…
直到她的意識徹底沉寂渙散,世界安靜下來。
…
鳳瀾沒想到不過是允了女兒在天宮呆上一陣,她再上這天宮,卻又是女兒被魔氣所傷。
待運以涅槃真火守過四十九天後,鳳瀾紅著眼提劍闖進了紫微宮。
“你們便是這般保護我女兒的?!”她怒到了極致,再顧不上彆的,隻想與天帝算賬。
仙侍們被打砸聲嚇得紛紛退避三舍。鳳瀾發起瘋來根本就油鹽不進,不管不顧,天帝亦是被纏得惱了。
於是一個瘋子罵另一個瘋子:“你瘋了不成!”
而另一處,席玉於殿中已跪了四十九日,天後如今心情大好,隻要能揪到一絲由頭,她總是不肯放過,於是命人取來了鎖靈鞭。
她看著撐著傷沒日沒夜跪了四十九日,身姿卻仍保持筆挺的席玉,指腹來回摩挲過鎖靈鞭,她倒要看看一會兒他還能不能繼續保持住這副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