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想我恢複記憶嗎?是…我現在不好嗎?”他夷猶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錦時脫口:“自然不——”
他又截斷:“那是恢複記憶不好嗎?”
“…?”不,你小子,你小子怎麼還在吃醋?而且這醋越吃越彆扭了啊?
錦時覺得,他現在這股勁兒實在像極了他作為宴席玉時的樣子,難伺候!
“師傅覺得我難伺候。”他好看的眉宇緊緊皺起,流露出一絲受傷。
“啊?噢,我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錦時惱得打了一下自己嘴巴,怎麼就比腦子還快!“不是,恢不恢複記憶你都是你,為師在意的是你,又,不是記憶。”
她自認解釋的十分合他心意,怎料他又問:“那就是說以前的記憶不重要了?”
“…”錦時默了默。
不太對勁,他這個狀態麼,很像是在自己跟自己較勁,可哪一方輸了他又都不高興。這怪得很啊!倘若他沒想起來,那聽到她說不在乎記憶不應該很高興嗎?
錦時按捺住心底的狐疑,敲打起自己的小算盤。
“你這問的實在是刁鑽,不過你以前不是不想聽來著,說我要講的話就先將你挖眼割耳,我可沒那施虐的癖好,為保徒兒你全須全尾,就不提了吧。”她笑著打了個囫圇,望著窗外相依在一起的鳳凰花與梧桐樹,轉移話題顯得有些生硬:“我瞧著這鳳凰花如今忒茂盛了,和梧桐有些互爭陽光,不如按你說的,挪去彆處種著。”
他不滿她的糊弄,帶著兩分不悅,抑著心裡的計較,回道:“神界陽光更好,比魔界更適合鳳凰花生存,再者,它們彼此相依習慣了,怎好就此拆散?”
“嗯…。”錦時點了點頭,眸子微眯,嘴角崩成了一條‘吃人’的弧線:“不過阿玉,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彆處是魔界?”
移花的話是他在魔宮裡講的,他若沒記起,就不該知道還有這回事。
他果然有貓膩!
“…”沉默是此時的清虛宮。
席玉的手先嘴和腦子一步,儘管沒想好要如何狡辯,卻怕她會因生氣而跑了,死死攥著。
她悠悠然道:“聽說傾慕於本神女的人已從南天門排到了——”
他終於慌了,脫口而出:“因為你說你不會原諒我…”
話說一半止一半,他沒有說,他害怕。
她說她恨他,永生永世也不會原諒他。
如若他說想起了一切,她是不是就會離開他,是不是還會恨他,是不是就不能再這般相處下去?
於是他又嫉妒起凡人的自己,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得到她的原諒。
她將所有時間、心力都傾注在了凡人的自己身上,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要多。
憑什麼?
就憑他忘了一切嗎?
那是不是代表,那些過去的記憶,對她而言,根本比不上如今。
他知道自己同自己吃醋十分荒謬,可就是忍不住想,如若現在的自己才是她喜歡的,那他便一直一直失憶下去。
“哼。”錦時輕笑一聲,從掌中變換出了一條金子打的縛神索:“讓我也栓一遭,我便原諒你。”
說著她將鎖鏈往他白皙纖長的脖頸上一扣,拽著將他拉向自己:“從現在開始,你生是我的死是我的,由不得你做主。”
他由怔忪變得春風滿麵,透出滿足的意味,順著便主動親了上來:“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