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月向前走去,在離男子一步遠的地方停下,剛好將楚暮生的身形擋住。
她急速伸手抓住顧忘塵的手臂,將他扯離男子的懷裡,側身給身後執劍飛來的楚暮生讓開位置。
男子也沒有想到沈朝月她們會突然發難,被奇襲的楚暮生刺中了肩胛。
楚暮生變換招式再一次向他刺去,男子這次早就有了準備,隻用兩個手指就將他的劍尖挾住,輕輕一撇,整把劍從劍尖寸寸斷裂。
男子向後退去一步,抬手往受傷的地方一抹,整個傷口立馬消失不見。
他抬頭看向沈朝月她們,極其不理解地指向地上的劍器的碎片,似乎在質問他們為什麼要突然對他發起攻擊。
沈朝月看著男子消失的傷口直咂舌,默默收回剛拿出來的玄月弓。
她知道這人會是個鐵板,但沒想到會這麼鐵啊!
既然硬的不行,她準備來軟的。
“還請前輩見諒,我們都是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的弟子,沒有任何的經驗,都怪我眼拙,竟然沒有看出前輩是真心想要幫助我們。”
“但我們正在逃避幻妖的追殺,見到顧師叔落入陌生人的手,第一反應自然是要將顧師叔帶離,還望前輩諒解。”
沈朝月說完上前極其誠懇給男子行了個禮。
男子聽完沈朝月的說辭,站在原地遲疑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沈朝月的話裡有多少可信的。
最終男子指指昏迷的顧忘塵,轉身向梅園外走去。
在園子入口處回頭,向沈朝月她們招招手,示意他們倆人跟上去。
“楚師兄,這要跟上去嗎?”
沈朝月看著男子消失的方向,這難道是她誤會了,這真的會出一個出場就愛救死扶傷的白蓮花?
“嗯,去看看吧。”
楚暮生扶起昏迷的顧忘塵,向男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沈朝月她們剛踏出院牆,身後的梅園瞬間消失不見,在她們的麵前,突兀地出現了一間竹樓。
就連一直壓在她們頭上的血月也慢慢隱去。
剛才的男子正在屋內一排排的藥櫃裡翻找藥材,看見他們跟來,也隻是抬起頭指了指竹樓裡的一張簡單的床榻。
等著沈朝月她們將顧忘塵扶到床上,男子直接上前來扒去了顧忘塵的衣服。
態度之堅決,動作之快,讓沈朝月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的顧師叔就光著上身了。
就見在顧忘塵的背上,有一個無數道暗紫色的血紋彙集成一個奇怪的圖案。
沈朝月一時也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剛想去問問這個奇怪的男子這是什麼東西,就看見男子竟然將手伸了顧忘塵的下身。
“前輩,這不好……”
沈朝月看著男子還想要將顧忘塵身下的衣服也給扒了,忙開口想要阻止。
男子才抬頭看了她一眼,木雕麵具下的那雙眼睛裡閃出一抹猩紅之色,一時間沈朝月竟然從裡麵品出了威脅到感覺。
識趣地將後麵的話咽回喉嚨。
男子抬頭看看還站在原地的沈朝月與楚暮生,抬手指指門外的院子,看樣子是想要他們出去。
反正這給人看看顧忘塵也不會少塊肉,且他們是真的打不過人家啊。
沈朝月還將位置給男子讓出,默默地與楚暮生退出門內。
不多時男子就端著一盆汙血走出屋內,將它小心地放置好,手裡聚齊一團火焰,拋向那盆汙血。
剛還平靜的盆內的汙血瞬間像有了生命,不停地翻滾起來,還能隱隱聽見幾聲怪叫。
看樣子這應該是某種寄生在顧忘塵體內的蠱蟲,被男子給幫他逼了出來。
直至整盆的汙血被燒乾,男子才停住手。
他看看屋內尚在昏迷的顧忘塵,將一張紙條放在楚暮生的手裡,背上屋簷下的竹筐,推開院門就出去了。
沈朝月忙看向男子留給的紙條,原來就是一條醫囑。
什麼熬藥的火候,幾時喂藥,所用的器材在的地方全在上麵交代清楚了。
沈朝月探頭看向屋內的顧忘塵,身上的傷都被仔細地包紮過了,就連衣服也給換了一套新的。
“楚師兄,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莫名出現的人對顧師叔有點過於好了?”
沈朝月與楚暮生一同坐在屋簷下煎藥,她邊向煎藥的小爐子扇風助燃,一邊向他問道。
“嗯。”
楚暮生將抓好地藥材放進藥罐內,輕應一聲,表示讚成沈朝月的看法。
“那楚師兄,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人會是張玄明。”
隻是他們也是見過青年期的張玄明的,這兩人的氣質相差甚遠,一般人看了都不會將他們聯係在一起。
楚暮生蓋上藥罐的蓋子,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院門推開的身音,男子帶著滿滿一筐的藥草出現在門外。
兩人之間的談話隻得停下。
沈朝月笑著舉起手裡的扇子向男子主動打招呼:
“前輩你回來了?”
男子也不理她,自顧自地越過屋簷下的他們,向竹樓的裡間的一間小屋走去。
在裡麵找出了一些刀具,開始處理哪些采來都藥材。
沈朝月隻得尷尬地放下手裡的扇子。
什麼叫龍遊淺灘遭蝦戲、拔毛的鳳凰不如雞她走一個劇本是真實地感受到了。
突然屋內傳來顧忘塵的聲音,沈朝月剛放下手裡的東西,準備進去看看,就發現那剛才還在處理藥材的男子先一步進到了屋內。
男子端起她們熬好的藥,用勺子舀起一勺,小心地吹涼後,才喂向顧忘塵嘴邊。
沈朝月都無語了,站在屋門外抱臂看著男子表演。
她都懷疑這人對顧忘塵有什麼非分的想法了。
顧忘塵應該是不習慣有人喂他,接過男子手裡的藥碗,直接一口飲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