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城出時帶了些許糧草,現下這些已經顧不上。
待高文鬆抽身回頭時,隻瞧見那麵丘上折射在鎧甲上的金光。
“這埋伏來的簡直都無從考慮,這一次北行妨礙了許多人,明裡暗裡的,是誰乾的都不知道,那個是誰幫的忙咱們也不知道,萬一他在背後放冷箭,今天咱們可就要全在這裡了。”
高文鬆彈弄著弓弦,他靜靜聽著自家大哥講話。
金色盔甲,五十裡蜀郡,箭術了得,通曉前線……
徐小將軍。
京都。
候府上下自行軍後便忙著兩位夫人安胎的事宜,甚少參加宴會馬球各種場合。
二夫人庭院少有人登足,倒是三夫人檀憶安的閨房姐妹們常去探訪。經常撞見在家侍妻的高三公子。
“夫人,您在繡什麼?”夏夏錘著檀憶安浮腫的腿腳。
她從針線裡抬眼看了夏夏,回她話:“我想著二嫂嫂恐怕是要生在我前頭,給我小侄子繡個肚兜。”
“您總是這樣,您肚子裡這個的都還沒繡呢倒想著給彆人繡。”夏夏撇著嘴,“那二夫人也不曾見她出庭院,她一個做長輩的,按道理該她先送了您。”
檀憶安不講話,餘光又瞥見窗前飛過的信鴿。
“她……她是個不同的人,”檀憶安雙手置於膝上,看著窗外飛遠的鳥兒,“她是個灑脫的人,估計不會繡這些東西。”
夏夏扔錘著腿,想說什麼又覺得自家夫人說的有道理,歎了口氣作罷。
高文修這時候手裡提著官袍進屋。
“娘子今日腿腳還酸脹?”
他大跨著步子三兩下進了內堂,身後跟著的夥計接過他摘下來的官帽。
“已經舒服很多了,”檀憶安直了身子看他,“怎麼召你這麼急?”
文修扔了袍子過去替了夏夏。
“這幾日朝堂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
他示意下人們出門。
“爹和阿兄們走的時候便說了形勢,京都尚且這樣,前線恐怕更是艱難。”
檀憶安拿了茶水遞給他,他拿在手裡接著說話。
“近日朝堂上暗自的黨派很多,但是按著皇子站位,實在是情有可原,畢竟現在君上一直不立儲,還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傾向,朝臣們著急也很正常。可是這怪就怪在,坊間謠言四起,格物的老太傅早幾年已經歸隱山田,現在卻突然牽頭儲君的事。”
高文修飲得急,空的茶碗又塞回檀憶安手裡,他手下仍給娘子捏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