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之真是言多必失,忙解釋:“我是說,都說猞猁認主,這猞猁雖瘦的皮包骨頭的,但卻不攻擊娘子,定是聞出了娘子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十四娘抱著阿豬,心中難免有些心疼,以往的阿豬抱上去溫暖柔和,不像眼下瘦得都硌骨頭。
“阿豬,定是怪我了吧。”
阿豬沒有出聲,隻是雙眸圓圓地盯著她看,他的尾巴還是那麼搖著。
猞猁並非是個討喜的寵物,也有自己的脾氣。
“你認定我,我卻拋下你。你放心,我不會再拋下你了。”
十四娘溫柔地撫著阿豬的毛發,雖不如往日的油亮,但卻是溫順的。
嗷嗚,它一口咬了下去!
十四娘一驚,這家夥竟然是看中了她懷裡的胡餅!?
它繼續嗅了嗅,似是又聞到了什麼,跟著走到了李倓麵前,似乎也在討要撫摸。
“阿豬?”十四娘看著它,“你,你不會真是為了口吃的吧?”
“不過是隻貪吃的家夥。”李倓蹲下身也摸了摸,奇怪的是它竟然一點也不反抗。
十四娘疑惑看著底下吃胡餅的阿豬,以及那阿豬絲毫不反感的三娘子。
“阿豬竟喜歡三娘子,三娘子此前有見過阿豬嗎?”
“我,怎麼可能見過?”李倓顯然慌亂了,“這小家夥倒是可愛。”
“世俗啊……”陳雲之忍俊不禁。
李倓使了眼色,低聲要挾道:“再胡言亂語,小心我讓它咬你。”
陳雲之訕笑道:“世俗之人真是不講道理。”
自然那日殿下救下這猞猁的時候,可是日日喂養,直到喂養得白白胖胖才送回東宮的,這可不得記得這對衣食父母。
夜深了,這些人果真有了動靜。
趁阿豬引開他們的間隙,三人躲進了檀木箱內,準備一網打儘。
聽著聲響應是有人來了。
透著木縫並看不出外頭是什麼人來著,隻知除了那幾個吐蕃人外,還有個黑袍男子。
“居士,今個的貨都在這裡了。”那個老大便是麵片湯鋪的老板。
而他口中的居士怕就是那位黑袍男子了。
“去看看。”聽那男子的聲音應是個年輕人。
後頭四五個侍從查看了木箱回道:“居士,貨並無差錯。”
吐蕃賊夥老大諂媚笑道:“居士今個算是最後的交易,需把銀兩付清。”
“哦?為何不做下去了?”他倚在木箱上問道。
賊夥老大解釋道:“居士不知,這大唐皇帝在金城郡,雖不足懼,但恐出了差錯,何況我等還要回吐蕃複命。”
“做大事之人,膽子如此小。”黑袍踱步走遠,“也罷,六子,給他們吧。”
“欸,多謝居士,多謝居士。”那幾人諂媚道。
另一身材消瘦的男子,應是那個叫六子的湊近,從懷中掏出一沉甸甸的錢袋。
“六子大人,往後若還有生意,還請多通融。”
三人見錢眼看,絲毫不知危險在後。
“有錢拿,怕是你們沒命花!”
隻見那六子一劍便要了老大的命,瘦猴與絡腮胡本是掙紮了片刻,誰知還是被一劍刺死。
那三人雖算不上武功高強者,但也是成年男性,幾下殺死這些人,這個叫六子的看來是個殺手。
那這黑袍居士,怕也不是常人。
十四娘的心提了上來,李倓同樣也是,本想坐收漁翁之利,可誰知道這變成了黑吃黑。
六子說道:“主人,都已斷氣。”
“等等。”
黑袍居士慢慢走近木箱,三人的鼻息似是不經意地屏住。
他的指尖劃過木箱縫,語氣平靜道:“閒雜人等已退去,諸位何必躲在箱子內?”
隻一個眼神,六子拿著劍果斷將那木箱一個接著一個劈開。
眼下,他們是不動手也難。
“雲之,拿劍!”
陳雲之朝他丟去一把劍,十四娘腰間抽出佩劍。
“他的劍術邪氣得很,不像是出自大唐的劍術,十四娘,你站在我身後。”
可那把劍先出的鞘,那女子也是堅決出劍。
“三娘子,既是一起,便要並肩作戰。”
趁此機會,陳雲之找到了那居士的破綻,這居士竟然不會武功?
他一把將黑袍那袍子扯下。
眾人呆了眼,竟然,竟然也帶著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