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紮西桑吉的話並不可信。
李倓的人收到消息,說是赤鬆被困性命受到威脅,是時機挺進。
可誰料到,先落入的是紮西桑吉的陷阱。
“殿下,今日一早並未通知我,隻是帶著一小隊人馬直接去了赤鬆軍營。”
阿難步伐加快,急促的呼吸聲問:“桑吉的消息是何時得知的?”
“大概半炷香前,收到朗氏的密信,說是殿下在他手中,讓我們拿手頭的糧草來換。”
換糧草?眼下這糧草都撐不過幾日,若是給朗氏,那必然不戰而敗。
到底想什麼法子救他?眼下還有什麼法子!
阿難看著那封信沉思,一旁的陳雲之著急踱步。
想了良久,阿難做出了決定:“你吩咐手下將士盯住朗氏那處的動靜,我去找赤鬆。”
“什麼?”陳雲之趕忙拉住她,“你瘋了?殿下絕不會讓你去的!”
“你放心,我知這事情的輕重緩急,不過,我總覺著他有後招。”
是啊,他畢竟是建寧王,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有辦法解決。
隻是這一次,阿難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選擇相信。
赤鬆的人聽聞阿難主動來找,立刻讓出了一條道,似乎是有意為之。
而他們的眼神卻不再是當初那般友善可親。
“大唐人就是大唐人,就好像野狗是養不熟的。”
“可不是,害得讚普如此,還敢回來?”
阿難,成了背叛了吐蕃的人,更是他們嘴裡那個忘恩負義的人。
後頭擠擠攘攘的,走出來一個人,似乎故意擠著那兩人。
“我們讚普說了,總有一日你會回來找他的。”格桑昂著頭,她的性子還是那麼孤傲。
阿難拉起她的手,本是小彆重逢的喜悅,可格桑的性子一把又甩開了。
“你乾什麼,誰同你還是朋友了?”格桑將頭撇到一邊,瞧見那些嘰嘰喳喳的人忍不住說道,“看什麼!沒事做嗎?”
人群立刻散了,阿難早就知道,格桑典型的嘴硬心軟。
“我想單獨與讚普說幾句話。”
“是為了那個大唐男人?”格桑打量著她,“拒絕讚普那麼好的男人,竟看上了他?”
“你知道他,你怎麼知道的?”阿難懷疑問道。
格桑立刻糊弄過去:“那日他在鳴沙山上救你,不正是那個麵有刀疤的邋遢大叔?”
想當初李倓可是全長安女娘眼中的俊朗郎君,可眼下卻成了個邋遢大叔。
格桑帶著她進了主營帳,營帳內他正盤坐著,唱誦佛經。
那歌聲雖是你聽不懂的音律,卻仿佛能讓人心瞬間平靜,如同湖麵、鳥聲、泉水那般清澈入心。
大概等他念完,阿難才敢微微地咳嗽一聲。
赤鬆睜眼瞥到一旁的阿難並未驚訝,相反自若地收拾東西:“本想著念完再去迎你,想不到你自己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