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之內,李倓被鞭打得全身是傷。那些為了大唐而戰的傷疤再度綻開,暗紅色的血粘連在衣物上,看著就疼。
每一次出征他都抱著必勝的信念,同樣也有必死的決心。
可這一次,他卻似乎陷入兩難。
“你的舊部,那些曾經太子三率的人,可是忠心耿耿在外頭為你求情。”李輔國站在他身側,手裡玩弄著的是毒酒。
“你設計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要我的性命,想用他們威脅我?”
李輔國笑道:“殿下怎得這般看我,我也算是看著殿下長大的,也該尊稱一聲長輩。”
“李靜忠,你不過是個閹人。”李倓嗤笑一聲道。
李輔國將那火烙再度種種按在他的傷口之上,可他幾乎疼得昏厥也不發出任何聲響。
“殿下倒是個硬骨頭。”李輔國見他不服軟說道,“但眼下陛下就聽我這個閹人的,你這個玉簪是要贈給那位新夫人的吧?”
他懷中那枚格桑玉簪,竟被李輔國拿了去。
見他的眼神之中立刻有了警惕,李輔國滿意一笑:“這位新夫人怎得看上去如此眼熟呢?”
“李靜忠!”
李輔國仰天而笑,手裡還握著那簪子念念有詞:“若是陛下知道被賜死之人死而複生,又會如何?”
李倓用力掙脫困住他的鐵鏈,可事實是於事無補。
李靜忠像是抓住了他的命脈:“殿下不必慌,我對那張縣主不感興趣,若是殿下願意合作,我還能將她好好送出靈武。”
“一個閹人,憑什麼與我談條件!”李倓含血笑道,“我為大唐忠心不二,未曾有過謀反之心,還望陛下明鑒!”
“你!”李靜忠雖然氣但心中有了不少打算,“殿下這便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那便不要怪我了。”
而大殿外跪著不少人,大多是殿下的舊部,太子三率的人李亨認得清楚,眼下卻一個個地跑出來為建寧王說話。
淑妃知道他心中不悅,在一旁添油加醋:“陛下的親信眼下倒是成了他的親信,看來建寧王的野心不止於太子之位。”
一個被懷疑蒙蔽的心又怎的會輕易去相信,眼下那些覲見與說辭,隻會讓李亨更加憤怒。
“陛下,建寧王殿下為大唐效力,從無異心啊。”
“請陛下收回成命!”
李亨在屋內踱步,這個時候李長源卻被調離了靈武,與郭子儀那群人彙合去了。
少了軍師的李亨,隻能聽信一旁李輔國的意見。
“陛下,眼下為建寧王求情跪在殿外的人越來越多。”
李亨見他回來忙問道:“李倓如何?可認罪了?”
李輔國搖頭道:“臣軟硬兼施,可建寧王誓死不從。”
“他好歹是吾的親骨肉,卻生了忤逆之心,是吾教導無方。”
淑妃在一旁安慰道:“陛下痛心至極,但這逆子不除,終將是禍端。”
“愛妃也覺著,賜死倓兒,是正確之舉?”
“陛下可記得當日在馬嵬坡,太上皇被逼宮,親手殺了貴妃。如今若我們再無動作,那些建寧王的舊部定會有所行動,而朔方軍又是剛與建寧王出生入死過的。”
李亨心中也是清楚,眼下他不帶兵出征,建寧王與廣平王二人都是戰功赫赫。
若是殺了建寧王,必然是要與朔方軍為敵。
那麼唯一的法子,便是建寧王自己認罪伏誅。
“靜忠,再想想法子,讓倓兒認罪伏誅,外頭那些人便沒有了說辭。”
“是!”
而另一側,柳如梅帶著少數人馬,正在城內尋著李倓的蹤跡。
“如此多的牢獄,怎得知道那李靜忠將殿下關在了何處?”陳雲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