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 偏偏那一雙眼睛最是叫人憐惜……(2 / 2)

如寄 願如風有信 5294 字 2024-03-31

“洛兒,我說過,我們的婚事是保全你的唯一方式。如今戰事再起,朝中已有要送和親公主的聲音,你我自小的情誼,我斷然不能讓這種危險存在。”沈知語再一次鄭重地陳述緣由。

“那婚期提前又是為了什麼?阿音,我不是什麼都不懂。”趙洛書反問道,“我實在搞不明白你,搞不明白皇兄。你就這麼和所愛之人反目,一句挽留的話也不曾有,這惡人叫我當了去。還有皇兄,我不明白,皇權就這麼重要嗎,死傷的是百姓,笑的是權貴。”

“洛兒,有關皇權之事切莫再提,小心隔牆有耳。至於我和祁陌年,我們之間隔的是國仇,我們不會有可能。”沈知語頓了頓,道,“我和他的故事,你彆再寫了。”

他們的結局上天注定不會美好。

“等一下!”見沈知語要走,趙洛書急得大喊。

“還有什麼事嗎?”

“你去邊關的一個月,有沒有和祁陌年私會?”

“洛兒!”

趙洛書沒得到答複,但瞧沈知語的反應,那就是有了。她還正愁這後頭該怎麼寫,哎呀,某人還真是心口不一。

沈知語才出了公主府,便撞上了趙澤溫。

“見過四皇子。”

“沈將軍免禮。”趙澤溫笑得溫文爾雅,道,“今日來,可是放心不下洛兒?洛兒生性好動,從前又跟著你和宋家那小子到處瘋玩,如今忽然下了婚事,難免心中會有落差。明日宮中的禮儀嬤嬤就會來教導她,如此,日後做了沈夫人才不會叫人笑話沒教養。”

“四殿下說笑了,洛兒既是生性如此,便不該打壓。更何況她是您的妹妹,旁人如何笑的?隻要我一日在,便會為洛兒撐腰。”

趙澤溫麵上笑意更甚,道:“我就這麼一個妹妹,沈將軍有這個態度,我也就放心了。”

作彆了趙澤溫,沈知語回了府,隻遠遠的就瞧見了堵在門口的沈三,沈知妙。沈知語隻覺自己大抵是運氣不好,最難纏的兩人都叫他遇上了,即便那是三姐。

方才那趙澤溫,可是妥妥的笑麵虎。

“三姐,你這是做什麼?”沈知語被沈知妙的眼神嚇得有些不敢前進,道,“對了,怎麼會突然回府,三姐不是還陪著母親在城郊的寺廟裡抄寫經書嗎?”

沈母當時接了聖旨,說是心頭難安,拉著沈知妙就去了寺廟,說是要抄寫經書來安穩心神,這樣才能保幺兒婚事順利。

“小四兒,你告訴三姐,你是真心喜歡六公主的嗎?”沈知妙上前,死死地盯著沈知語,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

“三姐……我……想必你也是一路舟車勞頓,先進去歇息,婚事暫且不提,好嗎?”沈知語最是害怕沈三這幅模樣,連連擺手道,“況且,聖旨已下,萬不可悔婚,眼下隻有備好相關事宜,才能不失將軍府的臉麵。”

沈知妙冷哼一聲,道:“瞧你這沒出息的樣,也不知道是如何在軍中立威的。行了,小四兒,我大抵也猜到了是誰的手筆,我出門一趟。”

這個趙澤溫,少時便不是個省油的燈,被自己揍了幾頓才安分。眼下竟還明目張膽地將主意打到小四頭上,她可少不了去見他一麵了。

沈知語目送沈三背影離去,隻覺疲憊,回了房歇下了。

不省心的是自己,還是三姐?

再醒來時,便見那房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沈知語透過那半開的窗,瞧見院內那棵樹被打落了枝頭的葉子,石桌上棋子的殘局還未收起,那高高的牆頭,終是再不見當年那趴在上頭的少年郎。

或許這就是當年沒了下文的答案。

他不會永遠逍遙快活像個孩子,如今也已是能夠獨自抉擇的大人。

敲門聲適時響起,隨之相伴的是二哥沈知安的聲音。

“小四,在麼?二哥想和你聊聊。”沈知安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潤動聽,和這悲戚的秋雨不同,這聲音是如沐春風的。

“我在我在!”沈知語忙去開了門,請沈知安進屋坐著。

沈知安和另外三個兄弟姐妹不同,雖同樣出身將門,但他卻是個文官,不喜舞刀弄槍,反而鐘愛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沈父沈母也是支持,自小培養,以至於沈知安身上溢著書香氣息,是冠名京城溫文爾雅的君子。

“小四,那二哥也不整那朝堂上的勾心鬥角,便開門見山地問你,你和那祁陌年,可斷乾淨了?”

沈知語被問得發懵,回道:“二哥你是知道我的,從前我雖貪玩,但既然下定決心不再與其糾纏,那我便說到做到。”

“邊關急報,我軍節節敗退,也不知那祁陌年是怎麼了,勢頭正猛。”沈知安頓了下,繼續道,“自你回來後。”

“什麼意思?那倆大將軍的帶兵能力還不如我?”

“小四,你是真不知麼?”沈知安輕輕歎息,問道。

沈知語依舊茫然,問:“難不成朝中那些大臣有意讓我再回邊關?可這婚事在即,萬萬不可。”

沒想到這幾日皇帝特意讓他回府休息,卻叫那些個文官武將心生不滿,以他的行軍能力,怎可能比得過那兩位將軍?想是借此讓他不安生。當真是壞極了。

“你就沒想過,祁陌年是逗你玩的?”沈知安無奈道,也難怪自家小四會被祁陌年騙了去,這幅傻樣,以後與六公主成了親,可如何與那些皇親國戚周璿?

“逗我玩?”這句話像是開關一般點醒沈知語,他便覺得奇怪,為何當時自己軍中一有劣勢,不日便能抓住敵軍的破綻,反將一軍。敢情都是祁陌年那老狐狸算計之中的事,他還傻傻地以為換了兩身經百戰的將軍,很快便能戰勝這場戰。

沈知語越想越氣,隻道祁陌年當真沒有心,拿這家國大事同他開玩笑,可見其本性頑劣。

“小四,二哥來同你說這件事,是希望你認清他冷血的本性,切勿再對他抱有希望。至於邊關之事,過幾日大哥會去處理。”

“什麼?!陛下要派遣大哥去邊關?可是大哥的傷勢未愈,邊關凶險,這不是往火坑裡跳麼?”沈知語一聽,急切道,“如果……如果實在不行,就讓我回邊關吧,婚事什麼往後再推一推,我不能讓大哥冒這個險!”

沈知安卻是強硬道:“不行,小四你必須先將這親事成了!”

沈知語恍惚間有些錯愕,問道:“二哥,你也站隊了?可是二哥,你一向中立,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我離京的這些時日,發生了什麼?你說啊!”

沈知安不敢看他的眼睛,隻得看向彆處,道:“到此為止吧,這是家中的安排。小四,你一向懂事。”

說罷,沈知安起身便走。

“二哥!我不想一直這樣懂事!”

沈知安的身形頓了頓,回道:“是啊,因為小四真真正正地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