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京年舒服的眯著眼睛,雙手撐在腦後。
丁蔓笑了。
“麻煩精,笑什麼笑?”
蔣京年威脅的目光掃了過來。
“你裝的不像。”
蔣京年僵了僵。
“那你說,壞孩子什麼樣兒?”
丁蔓換了條腿翹著。
“你揍的那群高中生那樣的。”
“我都有紋身有唇釘了還不夠壞??”
丁蔓又笑了。
“誰告訴你那樣的就是壞了。”
蔣京年似乎被洗禮了。
“可搶劫是犯法的。”
?
丁蔓覺得這人忒惡劣。
“有的人本質不壞,就是講話忒膈應人。”
從醫院出來後,丁蔓忍不住跟丁衍點評。
“人不壞就夠了。”
丁衍勾過丁蔓的肩膀。
“哥請你吃烤腸?”
“兩根。”
丁蔓豎起兩根手指。
“得嘞。”
趕上周末,丁蔓早早起床去公廁排隊。四合院裡很少有人家蓋茅房,大多都是早早去公廁前邊排隊的人家。
丁蔓叉著腰,一邊背單詞一邊排隊。
隊伍拉的很長,快到胡同口去了。
夏天天氣熱,大家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丁蔓打遠瞧了一眼,前邊還排著十幾個人。
這一瞧,還瞧見蔣京年這廝了,跟丁衍站在一起排著隊。
蔣京年穿著件白色的老頭衫,下身一條黑色沙灘褲。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真是白瞎這張臉。
丁蔓打量了兩眼,移開了視線。
隨即一道輕蔑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丁蔓感應到視線,回頭望去。
跌進了蔣京年的眸子。
很直白的蔑視。
他的眸子幽深而不見底,亮亮的,像是星辰大海。
他扭了扭脖子,移開視線,側著頭跟丁衍說著什麼。
真是沒禮貌。
丁蔓白了他一眼。
丁衍笑著,抬眸看向丁蔓。又回過頭跟蔣京年說了什麼。
“這是編排我什麼呢?”丁蔓喃喃。
眼見著快要排到丁蔓時,巷口住著的“胡攪蠻纏”擠進了隊伍,站在丁蔓前邊了。
丁蔓一愣,小時候兒子招惹她,長大了他媽還欺負她。
“大姨兒,您應該上後邊兒排隊去。”
丁蔓鬨心的按了按太陽穴。
“你這個丫頭小氣的,人家後邊都沒說什麼,你瞎指揮什麼?我年紀這麼大了,是你的長輩,不懂得什麼叫禮貌是哇?”
胖女人瞪她一眼。
丁蔓氣的眼皮直跳。
“年紀都這麼‘大’了,您還親自來上廁所啊。”
少年拉著尾音,慵懶極了。
蔣京年打了個哈切,插著兜走到兩人麵前。
沒等胖女人回話,他又開始輸出。
“我從小知道不隨便插隊,爹娘教的。怎麼,您是..沒人生養?”
他摳了摳耳朵,淡定的對上胖女人吃人的眼神。
“你算哪根蔥?一個沒娘養沒爹疼的小兔崽子?!”
丁蔓心頭一激靈。望向蔣京年。
丁蔓聽說過,蔣京年的媽跟人跑了。
此時的蔣京年臉色很差,他倒吸了口氣,眼眶微紅。
“沒娘養也比你家的強,有娘還不如沒娘。”
說完這話,蔣京年轉身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丁蔓覺得,他的背影出奇的清冷孤獨。
“你個傻逼。”
丁蔓第一次忤逆了長輩。
這在整條胡同裡,都是大新聞。
巷子裡最乖最聽話的閨女,竟然敢忤逆長輩。
丁蔓被罰了禁足。窩在房間與書本為伴。
天邊的紙燕又飛了起來,越飛越高,長長的尾巴被人拽著,便止步於此。
丁衍拿著一隻紙燕,站在丁蔓的窗前。
他不知從哪變出一隻金把剪刀,哢嚓一聲。
長長的尾巴就那樣在丁蔓麵前被剪下。
她隻是靜靜的看著,又笑著搖搖頭,重新埋下腦袋。
丁衍歎著氣,從窗外走進房,坐在她身邊。
“今天和蔣京年聊起你了。”
他眨眨眼睛。
“他說,丁蔓看起來一點都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