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蔓想了想,把那封情書塞進了丁衍的書裡。至於他跟蔣京年之間會不會因為校花乾起來就不關她
的事了。丁蔓獎勵了自己一份攤上最貴的烤冷麵,慶祝自己終於把燙手山芋交出去了。
上學路上,舒然始終蔫蔫的樣子,看起來沒設麼精神,眼下一片烏青。
“昨兒晚上乾嘛去了這是。”
丁衍看著她直樂。
舒然打了個哈切,揉了揉自己的一對熊貓眼。
“昨天晚上寫情書來著。失眠了。”
丁蔓也放下手裡的單詞本,抬眸看向她
丁蔓: “你還會表白?”
丁衍:“恐怕一直是彆人表白她的份兒吧。”
舒然:“真愛懂不懂。”
丁蔓丁衍搖了搖頭,表示疑惑。
舒然:“一看你們就沒收過情書。”
丁蔓想了想,是沒有,但是丁衍有啊。
丁衍:“這倒確實沒有。”
丁蔓:“?”
她按了按眉心,滿臉凝重,塞進去就得了,本來不想摻合,結果她這親哥壓根不看書。
三人站在胡同口的公交站等著公車。
樹枝搖曳,街頭的大紅燈籠伴著寒風飄搖,抖落一身雪白。房簷上的冰溜子鋒利似尖刺,透著涼氣兒,透著一絲冰冰的藍色。剛換上的大紅對聯上墨跡未乾,筆鋒蒼勁,自由灑脫。
少年從深巷中走出,眉間臉頰帶灰。
嘴角的紅色小抓痕尤為醒目,蒼黑的棉服上細細小小的口子露著雪白的棉絮。
他眉目倉頡,銳利卻清澈,澄淨的眸子像是和現在這副樣子完全不搭。
回眸一茬,丁蔓跌進了那汪澄淨的池水。
公車慢慢遮蓋她的身影。
蔣京年撓了撓眉頭,拎出了懷裡那隻小奶貓,他一手插著腰,一手拎著小貓,眸中情緒翻湧,跟隨著那輛公交車駛向遠方。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丁蔓背著綠色的書包,像是四周唯一的亮色。
她扯著兜,一個人站在原地。
她挑著眉,像是在催促。
蔣京年輕輕放下剛從樹上救下的白色三花小貓。理了理領子快步走到了公交站。
蔣京年:“怎麼車來了沒走。”
丁蔓:“沒擠上去。”
蔣京年:“哦。”
蔣京年:“救了隻貓。”
丁蔓:“我知道你沒在虐貓。”
蔣京年:“我可不是在跟你解釋。”
丁蔓:“蔣京年。”
丁蔓:“你怎麼老那麼彆扭。”
蔣京年:“誤會我的人那麼多,不在乎你這一個。”
丁蔓:“可你解釋了。”
蔣京年:“我沒解釋!”
丁蔓:“哦,這樣啊。”
蔣京年懶懶散散的跟在丁蔓後頭上了車。
丁蔓:“要遲到了。”
蔣京年:“我翻牆。”
丁蔓:“這次打算是掛在牆上還是崴了腳。”
蔣京年:“打算砸死你。”
......
丁蔓和蔣京年下了公車,在校門口分道揚鑣,一個走門一個走牆,誰也不耽誤誰。
蔣京年難得的沒失誤,順利地翻了牆。
丁蔓利用課間時間寫了一封信,投進了校長信箱。
大概意思就是,學校圍牆具有重大安全隱患,建議加高。
蔣京年課間又被叫走了,原因是爬牆踹壞學校一塊磚。
幸災樂禍著走,滿臉苦相的回。
丁衍:“聽說這小子又沒見著他爸。”
丁蔓坐在最前方,她彆過了腦袋,後腦勺麵對著黑板,看向了身後。
蔣京年就坐在最後的那個角落裡,一縷陽光打進來,隻有那兒有依稀的光,他就坐在光裡,陰暗的角落裡唯一的光。
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丁蔓,丁蔓默默的回望著。
幾秒後,丁蔓猛地收回視線,左胸下有什麼東西劇烈跳動著。她按著那片炙熱,皺了皺眉,冰涼的指尖觸上微微發燙的臉頰,冬雪飛舞,寒梅盛開,香氣四溢。
她推了推眼鏡,抬眸便見周星芒站在班門處揮著手。
他戴著一條藍色的圍巾,摘下了框架眼鏡,戴著隱形的他露出了完整姣好的五官。他臉上帶著最燦的笑,像是滿心歡喜的等待著。
丁蔓吞了吞口水,再望向身後,那束光下隻剩一把空空的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