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女兒)告退。”
待兩個孩子先後離去,明亮的書房陷入了一片安靜。
握著銀鈴輕輕摘下放在一邊,蓁蓁緩緩起身,等吹滅了幾盞不必要的油燈後,又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已經過亥時了,夫人身子嬌弱,不妨先回主院休息,再晚一些我會回去的。”像是看出了蓁蓁的不情願,白亦非轉口就換了個稱呼,“臣向公主保證,百越寶藏一事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曉。”
“你以為我為的是這個?”眉心微蹙,眼角閃光,一手捂著胸口,蓁蓁露出一副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的表情,“你我二人結發十餘載,相識也快要二十多年,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看我的。”
白亦非對蓁蓁的表演無動於衷。
一場戲,就算是再怎麼精彩,連續不變的唱了十幾年,唯一的觀眾總是會有一天感到無聊的。
“夫人若是真傷心不妨鬆開藏在袖子裡的承影劍柄,如何?”白亦非放下手裡的竹簡,抬眼盯著蓁蓁的眼睛,語氣玩味,“既然已經握住劍了,為什麼不拿出來呢?”
“我的公主,你應該想要殺臣很久了吧。”起身走至蓁蓁不遠處,白亦非伸手將蓁蓁不小心散落到耳前的碎發重新撥回耳後,俯身至耳側,輕嗬,語氣曖昧,“剛剛又起了殺心,對嗎?”
本該是疑問句,但白亦非偏偏用肯定句的語氣說了出來。
也不怪白亦非這麼說,畢竟在當年,白亦非就是利用百越寶藏這件事才把蓁蓁禁錮在了自己身邊,而剩下的那些原因都是在後來相處的日子裡才慢慢發現的。
“這十餘年真是難為夫人了。日日對著我這個強取豪奪的幕後黑手,夫人想必都厭惡我厭惡到死。若不是念著父親昔年的恩情和秦昭王的遺令,公主怕是早就想辦法帶著伯瑾和芊紅兩個孩子脫身歸秦,哪用得著和臣在這麼一個弱小的韓國周旋多年。”
言罷,白亦非一把握住蓁蓁的手,以一種不容許拒絕的態度強硬地拉著蓁蓁的手慢慢向後移,果不其然,一柄精致的銀白色劍柄不知何時已經被蓁蓁握在掌心。
“看,你從來沒有放棄過要我命的念頭。”
白亦非笑了出來,大手緊緊的握住蓁蓁執劍的那支手,然後狠狠一拽,蓁蓁整個人猛然間撲進了白亦非的懷中。
“隻是夫人是不是忘了,你的劍法還是我當年手把手教的。”低頭捏住蓁蓁的下巴,白亦非的語氣稱不上恐嚇但也絕對談不上溫柔,“臣願意把命獻給我的公主殿下,絕無半點怨言。隻是,想要拿走這條命,夫人需要點其他手段。”
“不過沒關係,不要怕,或許下次夫人會有更好的主意。”
鬆開禁錮在蓁蓁下巴處的手指,白亦非低頭在懷中佳人的額頭落下冰涼的一吻。
“夫人身體不好,夜深露重,我送夫人回房休息。”
伴著白亦非話音的落下,蓁蓁整個人也倒在了白亦非的懷裡。
一把將昏迷不醒的蓁蓁抱起,白亦非大步踏出了書房。
我親愛的公主殿下,如果有下輩子,請不要再遇見臣。但是這輩子,你注定隻會是我的女人,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