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白芊紅是張良所沒有預想到的。
在回府的路上,張良有在腦海裡設想過無數個“血衣侯愛女”的形象。
或是張揚跋扈,或是嬌蠻任性,或是殘忍嗜血,總之沒有一個形象符合張良心裡對未來妻子的期待。
但事實恰恰相反。
一身天水碧衣裙的少女看起來十分好相處,至少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溫婉賢淑的落落大方,而不是其他一些不怎麼令人愉快的。
很難想象得到,這樣一個笑容明媚的少女居然會是皚皚血衣侯養出來的女兒。
“相國府張良見過血衣侯府千金。”
十幾年來,白亦非將膝下一雙兒女的信息瞞得很嚴實。白伯瑾還好,大抵因為是男兒的緣故,所以在當年白亦非請封世子時已經有人或多或少的聽說過他的名字和一些事情。
但是白芊紅就不一樣了,女兒家生於內帷,長於後/庭,外界是連一點有關白芊紅的消息都沒有的。哪怕是作為親家的相國府,十幾年關於白芊紅的消息也是隻言片語的。
也不怪張良差點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和白芊紅的婚約這回事。
今日一見,張良倒是不難理解白亦非的做法了。
若是他也有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在這個亂世裡,為了防止其他有心之人的窺探覬覦,他也會這樣將女兒給保護的嚴嚴實實的,甚至他還會做的更過分。
直到這一刻,張良才隱約明白了自己和白芊紅之間婚約得以延續的原因。
難怪明明是姬無夜那一方勢力的人,白亦非卻默許了妻子給女兒訂下和政敵的兒子的婚約,甚至還讓這個婚約維持了十幾年。
隻是,這一腔憐子之心,真是很難和大名鼎鼎的血衣侯聯係到一起。
姣姣淑女立於庭院,微微低頭屈膝還禮,嘴角含笑:“血衣侯府白芊紅見過相府大郎君。”
“真是巧了,剛剛我還心說他們這對未婚夫妻今天沒有福分見麵,誰能想到隻不過是吃頓茶的功夫,他們這對小年輕居然自己碰麵了。”
一聲柔美動人的輕笑,蓁蓁和張良之母張夫人不知何時攜手出現在了庭院裡。
微風從庭院裡輕輕略過,帶來佳人身上些許輕甜的桃花香。
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美人其實需要彆的東西來襯托自己,例如說奢侈華美的衣裙首飾,又或者說是比她醜的女人。
可是蓁蓁卻完全不需要。
她隻需要站在那裡就足以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自己就是美的代名詞。哪怕現在已經是三十多歲的母親了,可是歲月卻格外寬待她,時間的流逝完全沒有在她的身上顯露蹤跡。
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什麼國色天香世間難覓,這些修飾的辭藻用來形容這世間其他女子倒也不是不可,但是若是將這些詞藻用在蓁蓁身上卻仿佛使她沾了俗氣,隻會讓觀者羞愧於自己學識不夠淵博,竟找不到一個更恰當的詞來形容她的美。
昔年轟動七國的“七國第一美人”就是這樣的名副其實!
最值得叫人津津樂道的是,蓁蓁的美麗折服的可不僅僅隻有異性。
昔年某位不重要的不知名貴女的一句“我見猶憐,況乎郎君”曾經傳遍七國,而這句稱讚大概可以說是蓁蓁生平最得意的稱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