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嬴政見麵時,蓁蓁本以為自己會很激動,畢竟那可是她為之拚搏掙紮至此的千古一帝。
可是事實上,她的態度卻很平淡,平淡到叫她自己都驚訝的地步。
到底從什麼開始,自己養成了這樣的性子呢?
蓁蓁在心裡這樣問自己。
等回到血衣侯府後,蓁蓁打發了白芊紅回瑜苑休息,緊接著就命人喚來了還沒有休息的白伯瑾。
等白伯瑾到來時,蓁蓁正披著一身半厚不厚的裘衣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
她眼神迷離,顯然是已經陷入了沉思,白伯瑾的到來並沒有驚醒她。
白伯瑾不好出聲打擾,但思及自己來時白亦非那個萬分嫌棄的眼神,一抬掌,手心彙聚內力,催響了蓁蓁佩戴在腰間的鈴鐺。
清脆的鈴鐺聲驚醒了寂靜的黑夜,也叫蓁蓁的思緒得以回歸。
“母親這是怎麼了?”白伯瑾問道。
“檀奴。”蓁蓁腳尖一點,撐停了秋千,然後抬頭看向月亮,語氣感慨,“原來我真的是個很淡漠的人呐。”
白伯瑾微微一愣,隨即笑而不語。
過了這麼多年,您老人家終於發現這一點了。
白伯瑾在很小的時候就發現了,雖說同樣都是來自二十一世紀,同樣都是出身富貴的女孩子,可是蓁蓁和他,和妹妹白芊紅卻是性子截然不同的兩個性子。
兩世都身為男兒家的他喜歡爭強好勝,渴慕個人英雄主義,對軍隊和政治鬥爭更是有著天然的向往。他渴望站在高處,渴望著權傾朝野,渴望著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身為這輩子的父親的白亦非對白伯瑾的這個夢想表示樂見其成,或許在有些白伯瑾不知道的角落裡,他這個夢想的形成少不了白亦非在幕後的推動。
至於芊紅麼,白伯瑾輕輕咬了咬下嘴唇,按照二十一世紀的觀點來看,玉娘其實和早期的紅蓮公主一樣,都是有點戀愛腦在身上的。
哪怕有幸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哪怕他讓蓁蓁已經插手了她的感情,但是,玉娘她還是做不到當斷即斷。
如果按照古早狗血言情文的劇情發展,隻要這兩個人之間有一個孩子,哪怕那個孩子和上一世失去的孩子沒有任何關係,即使如此,隻要有這個孩子在,那麼,一切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真誠的希望劇情不會真的這麼狗血。
白伯瑾在心裡暗自祈禱道。
可蓁蓁卻不是這樣的。
蓁蓁骨子裡其實是一個特彆淡漠且隨遇而安的人,在這個世上,她沒有什麼特彆在意的人,也沒有什麼特彆在意的事。
蓁蓁親口承認過,她戀慕過魏無忌。
可是對於魏無忌的死亡,她卻非常平靜,在利用起他的遺澤安排事情時,也是沒有一絲顧慮和心軟。
在魏無忌死後,蓁蓁其實隻為他傷心了一天的時間。在一天過後,她就命人秘密尋找起了那位已有退隱之心的羅網天字號殺手驚鯢。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驚鯢生產的前幾天,他們找到了她。
按照蓁蓁早就吩咐過的意思,那批找到了驚鯢的人沒有強硬要帶回她,也沒有表露出絲毫對魏無忌之死有疑問的態度,他們充分的尊重了驚鯢的願望,在驚鯢平安生下和魏無忌的遺腹子後,安全的放她離開了。
再說彆的,蓁蓁雖然一直自詡十分在意秦國,可是在白伯瑾看來,她對秦國的惦念甚至遠不及她對雪衣堡的用心。
可是若要因為這個原因就說雪衣堡在她心裡的地位高於秦國,那可就是國際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