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公主的身份在某種程度上保證了她在雪衣堡裡的尊貴地位,而在雪衣堡的尊貴地位也在一定程度上確保了她不會輕易被秦國舍棄。
白伯瑾猜,蓁蓁是這樣想的。
哪怕一直說自己對政治沒有興趣,可是,天涯歌女到底是能夠在七國公子王孫心尖上起舞的奇跡,怎麼可能真的一點政治也不懂呢~
二十一世紀有句俏皮話說得好,能玩得起政治的人,心都是臟的。
白伯瑾深以為然。
不愧是骨子裡就淡漠的蓁蓁,她的多愁善感隻是一瞬。
“我要是沒記錯,今晚你父親似乎又對焰靈姬出手了?”從秋千上起身,蓁蓁問道。
“嗯。”白伯瑾坐到了放有毛皮墊子的石凳上,“我在地牢的入口碰見他和姑姑以及老師了,按照原本的劇情,他們這次應該沒有多大的收獲。”
“檀奴。”蓁蓁突然叫了聲白伯瑾的小名,“對蒼龍七宿的秘密,我突然有種猜測。 ”
白伯瑾暗自放鬆了身體,蓁蓁每次叫到他檀奴的小名,就沒有一次說過正經事,這次也不例外。
“為什麼一直是要解開蒼龍七宿的秘密,得到它蘊藏的力量?為什麼不能是收回蒼龍七宿的力量呢?”不知道為什麼,蓁蓁今晚突然腦洞大開,“你說,會不會就是因為蒼龍七宿的力量流失,所以,它的時間線才會是混亂的。”
“本該在今年死去的荀子,本和韓王安是一輩人的韓非,還有那位還沒有行刺王之舉的王姓老將軍……”
蓁蓁一連列舉幾個例子,越說越相信自己的猜測。
隻不過白伯瑾的反應要冷淡許多,他反問道:“大晚上的,你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那倒不是。”蓁蓁收回來自己發散的思緒,將散落到耳前的鬢發重新撥回耳後,笑著吩咐道,“嬴政那邊你多盯著點。錦上添花固然精彩,可是雪中送炭才叫人經驗。”
“就這?”白伯瑾抬眼問道。
“就這。”蓁蓁笑了笑,肯定回道,“要不你以為還有什麼?”
慢條斯理地掐下一朵花開正旺的越桃彆在發間,蓁蓁揮了揮手,示意白伯瑾可以離開這裡,回去休息了。
白伯瑾長呼吸一口氣,沒好氣地道了句“你還真是閒的慌”後,就甩袖離開了院子。
在心裡掐算著時間,確保白伯瑾已經徹底離開主院後,蓁蓁終於支撐不住的跪在了地上。
心口處的衣服已經被蓁蓁抓皺到無法入目,就連唇角處也流出了一縷血跡。
原來,我還沒有淡漠到不似自己的地步。
蓁蓁露出一抹苦笑。
這忌大喜、大怒、大悲、大懼等一係列巨大情緒起伏的心臟病,可真把是自己害得好苦好苦。
“來人。”等到心臟稍微好受一點後,一手抓住纏滿藤類植物的秋千繩索,蓁蓁掙紮著站了起來,“去請侯爺和桔梗醫師來,就說,我又不舒服了。”
在吩咐完後,還來不及感受風從耳邊略過的感覺,蓁蓁就再也支撐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明明鼻子裡嗅到的是滿院的越桃清香,但是守在暗處的死士卻已經在恍惚之間聞到了自己鮮血的腥味。
竟然叫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負責保護蓁蓁的死士自己心裡很清楚,最少、最輕自己也要吃一頓皮肉之苦。
而這,已經是他所能期盼的最好的結果,也是最輕的處罰。
彆忘了,血衣侯白亦非從來不是一個慈善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