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楠楠這邊眾人都快急死了,但是要顧及著張淩都不敢動彈。
張淩那邊同樣神經緊繃,他害怕那些黑衣保鏢對唐楠楠他們出手,隻能一瞬不瞬的盯著王輝,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似乎是玩夠了這出犧牲救人的戲,王輝不屑的冷哼一聲,先是抬腿踢掉張淩手中的匕首,然後一把拽著張淩的領子,生生把孩子提了起來。
王輝眯著眼,看著不斷掙紮的張淩說道:“真以為我這個二當家是混上來的嗎?還敢威脅我,可笑!”
掙紮中,一塊木牌從張淩的領口處露了出來。
王輝一看,頓時來了興致,他像丟垃圾一樣,狠狠將張淩摔在地上,然後猛的用力一拽,生生把那塊木牌從張淩脖子上拽了下來,“原來你這個小賤民還想去私塾啊。”
“還給我!”
看著目眥欲裂,伸出手想要搶回木牌的張淩,王輝冷笑一聲,抬起腳重重地踩在了他身上。
王輝一邊用腳碾著張淩,一邊握拳將木牌攥碎,一字一頓道:“就你也配?癡心妄想!”
細碎的木頭渣子順著王輝的手落下,落在了張淩的頭上、臉上,張淩瞬間就是漏了氣的皮球,眼神中透露著濃濃的失落和絕望。
兩行清淚從他眼角滑落,往日父母的殷切期待,自己的理想抱負,全都隨著這塊木牌的碎裂灰飛煙滅了。
張淩像是失了智一樣,口中不斷喃喃著:“我的入學木牌……我的入學木牌……”
“真是可憐。”王輝充滿憐憫的看著腳下的張淩,仿佛剛才摧毀彆人希望的人不是他一樣,他轉身拍拍手,“貓捉老鼠的遊戲到此為止了,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他一聲令下,六位黑衣人便行動起來。
隻是他們尚且來不及動手,就被從遠處倏然飛來的流矢射穿了身體。
慘叫聲,箭矢穿透身體的“噗嗤”聲,“咻!咻!咻!”的破空聲,和那“嗒嗒”的馬蹄踏雪聲混合在一起,頓時讓場麵變得十分怪異,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王輝看著手下的屍體,留也不是,逃也不是,隻得咬咬牙,拱手朗聲問:“對麵的兄弟,我是威風山二當家王輝,不管是女人還銀兩,你要多少我給多少,可否出來一見?”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天空中又紛紛揚揚的落起了雪花,唐楠楠抬眼看去,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中,一抹黑色是如此的顯眼。
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整齊劃一,一下一下如同戰場上敲響的巨鼓,每一聲都透著肅殺之意,十分震撼人心。
那抹黑色由十幾個身著墨色飛魚服,渾身上下散發著彪悍之氣和凶煞氣息的人組成。
這些人裡,最為耀眼的還是正策馬而來,打頭的那位。
他身下是一匹汗血寶馬,馬兒嘶鳴著,渾身上下的皮毛裡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色,在配上他身上那在冷風中翻飛的墨色披風和腰間斜挎的長劍,整個人就像是修羅降世。
唐楠楠眯起了眼睛,隻覺得眼前的這個馬背上的男子,是一把出鞘染血、凶氣直衝天際的戰刃。僅僅隻是盯著他看,雙眼都似乎要被他周身的氣息刺痛。
隊伍越靠越近,那男子一把拽住韁繩,汗血寶馬的兩隻前蹄抬起,意猶未儘的嘶鳴響徹了整個雪原。
他乾淨利落從馬上一躍而下,黑色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
沒由來的,唐楠楠腦海中想起了蔡健雅的一句歌詞:“該怎麼去形容你,最貼切。”
她眼前的,就是一個帥到讓人難以用言語去形容的,帥到讓人無法升起嫉妒之心的男人。
他仿佛是女媧造人時,獨得偏愛的藝術品,刀削斧鑿般深邃的麵孔、硬挺的鼻梁、還有那一雙如千年寒潭一般幽深的眼眸,無一不令人內心蕩漾。
隨著那個男人的走近,仿佛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聲起來,甚至連紛飛的雪花都避開了,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這一刻,唐楠楠的心情像極了高中生的一道作文題目——那一刻,我的世界春暖花開。她像是突然之間開竅了一樣,時隔多年,終於明白了怦然心動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但下一秒,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發作,唐楠楠搖了搖頭,就從美色中清醒了過來。
不管是身邊的屍體也好,還是男人腰間佩戴的寶劍也罷,這些無一不讓她心下發寒,無一不在說明,唐楠楠眼前的這男人,絕對不是善茬,絕對是不好惹的。
“哦?”那人語氣上揚,嘴角微微彎曲,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敢和我稱兄道弟的人我還真沒見過幾個。”
他一步一步,慢慢逼近王輝。
在看清楚來人是誰,王輝兩股忍不住顫抖起來,下一秒更是腿軟到跪倒在地。
此刻,他滿腦子就想著兩個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