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 龔言自小耳濡目染,自然不是……(1 / 2)

不要愛我呀 種地七七 3951 字 10個月前

龔言嫌惡地瞪他一眼,大步離開,心中想的卻是怎樣把他在小侯爺心中的形象改善一下。

眾人散去,各懷心思,青衣公子遠遠回望一眼,隻見那奴才顫顫巍巍伸出那隻青紫交錯的手,將那串銅錢抓進手裡,不禁有些失望。

莫名的失望。

仆從將湧上喉管的血硬生吞下去,僅僅是一個動作,便牽扯出身上的劇痛,這傷勢看著不重,卻疼得很,他把銅錢緊緊捏在手裡,緩了一會兒,才艱難地撐起身來離開。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悅寧侯,牡丹仙子羞。鮮衣怒馬逐風去,誰莫留。”

今日,是長公主府悅寧小侯爺的十六歲生辰,長安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了個遍,可見這位小侯爺風頭之盛。

長安東,幾個總角幼童哼著歌謠,爭搶著主人家發放的糖果,蹦跳打鬨著穿過人來人往來賀禮的人流,跑向街道另一頭。

頭發花白的老管家禮數周到地將賓客迎進府內,臉上的皺紋笑成一朵菊花。

今日賓客絡繹不絕,長公主府的下人也都忙得熱火朝天。

許筠將唇邊的血跡擦乾淨,回到下人房,雖是大通鋪,但沒有異味,許筠的床在最陰暗潮濕的角落,其他人也瞧不起這個陰沉的人,雜物不由分說地堆在他這個角落裡。

隨便欺負,許筠也悶聲不坑,所以他們便變本加厲。

許筠不在乎,坐在床鋪上,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鎖,把緊緊攥在手裡的銅錢用袖子擦乾淨放進去。

他看著銅錢出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黑沉沉的眼睛裡竟然有一些零碎的笑意。

小侯爺又穿上紅衣了,真好。

木門“嘎吱”一聲被打開,進來的下人本是躲懶,被角落裡的人影嚇一大跳,關上門,瞥見他手裡的盒子。

走進來才發現是一串銅錢。

若放在達官貴人手裡肯定不夠看,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這可是一筆巨款。

下人歹心大起就要去抓。

手臂突然被攥住,鑽心的疼痛傳來,疼得他跪倒在地板上:“嘶……你……你……”

臟話到了嘴邊,看見那人的眼神,是冰冷不含一絲感情的,就像是在看一坨牲畜,涼意滲入骨髓。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許筠放開,將盒子關上:“滾。”

下人連滾帶爬地離開。

那雙陰狠的眸子在觸及盒子的時候暖化,將其放回枕頭底下藏好。

他想離小侯爺近一點。

……

“舅母!”安瑤從圓形拱門跨進來,鮮紅的發帶在空中揚起,仿佛帶著一束光,破雲而來。

皇後親臨,既是皇帝對悅寧侯的寵愛,也是皇帝對皇後的無上榮寵。

當今皇後是皇帝的結發妻子,兩人成親於聖上還在做皇子的時候,兩人伉儷情深,一步步走來,中間雖有誤會,但感情終究是不同的。

不過皇後自第一回懷孕流產之後,便多年無子,當今太子是死去的萬常在之子,養在皇後膝下。

皇後一身深青紅襟宮裝,頭戴鳳凰步搖,端莊明豔,見到安瑤,杏目彎起,眼波流轉,扶著安瑤的手臂,上上下下仔細將他看一遍;“我們尖尖越發好看了,隻是瞧著最近怎麼又瘦了些許。”

安瑤抿著嘴笑:“長個子呢,可結實,您彆擔心。”說完看向一旁的人:“太子哥哥倒是越發氣宇軒昂了呀。”

洛華朝他點頭,他今日一身白袍,燙金蛟龍滾邊,腰間掛著一枚圓形玉佩,端的是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皇姐在外奔波,若有事便來找舅母。”皇後輕撫安瑤的側臉,滿眼慈愛:“可不能讓自己受委屈。”

長公主殿下去年十月代皇帝出巡,至今未歸,就連這生辰宴,都是皇後幫襯,管家一手操辦的。

“知道啦。”安瑤微微晃動皇後的手臂:“這偌大的上京城,誰敢讓我受委屈。”

皇後又是好一番囑咐,才被其他夫人請走,安瑤總算鬆了一口氣,問:“我真的看起來很不靠譜嗎?怎麼跟養小孩似的。”

兩人順著石子路一路往前走,一白一紅,白的是超然人間,紅的是郎獨絕豔。

洛華聞言隻是笑笑,他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著安瑤的身影:“今日怎麼穿了紅衣?”抬手替他將胸前的紅纓理順,點一點他的額頭。

安瑤攤手:“想穿就穿啦。”

“不怕被人說成新娘子了,可不要又到我麵前來哭鼻子。”

“誰哭鼻子了。”安瑤抬頭瞪他一眼。

說起這事,安瑤便來氣,前些日子踏春,在郊外的桃花塢裡不巧正遇上他的死對頭王宇,王尚書家裡的嫡次子,這人天生與他不對付,去年才被自己胖揍過一次。